宋超他们从田子庄要的货其实不算多,但杨洪多精啊,西河公社那边的人跑到东河公社大队田子庄买笸箩和箢子,为啥不去别的村买这信号再明显不过。
他也马上打发徒弟出来打听一圈,听完信就觉得不是那么回事,赶紧买上东西来南旺了。
再不团结团结,老本行都要让人端喽。
两盅酒下肚,杨洪重新倒酒的时候就给苏承海赔不是了,而后两人暂时放下心结,讨论眼前的局势。
杨洪“你们公社提上去管着这块的丫头,听说还不到二十咋这么有门道呢”
苏承海先前真瞧不上那个小丫头片子,心里也窝着火,但此时真的很难否认人家的本事。
又想起另一位同样不到二十的年轻人,哼声道“现在的年轻人啊,是能折腾,折腾的也挺好,可就是不懂得尊老爱幼。”
新一辈,都不知道拜山头了。
像他们出去,到了哪块地界,倘若知道当地有同行把头,特别是上年纪的人,他们都得去家里敬一敬。
同样,他们在家里也受过其他地区把式头上门来拜访的。
这样的尊敬受惯了,突然来了这么能整事但不懂事的,他心里落差大,这别扭可不就绕不过弯去了。
杨洪道“苏老哥,往前是兄弟我不懂事,您大人有大量,可甭管咋说,咱是同门同行,这时候咱可得拧成一股绳啊。”
苏承海夹了粒花生米扔进嘴里,垂着眼皮道“难喽,货行再怎么样,也拧不过公社的大腿,更何况是给老百姓谋福利的事,想再有以前的风光难了。”
货行以前是大爷,如今弄了这么一手,往后只能是二叔了,这大爷是人家的。
田子庄还好点,估计那丫头就是敲打一下,同时也算提个醒,她要是想,不光能祸祸他们这边的市场,还能祸祸东河公社的市场老底。
“能当干部的,脑子都好使。”苏承海砸吧了一口酒,郁闷地道。
现在的年轻人,真惹不起。
杨洪也闷了一口气,他还有点持怀疑态度“你说那丫头真能一气卖出去这么些货”
“咋着总不能是她自掏腰包吧”
杨洪想想也是,近一千块钱的货,可不是谁都能掏得起的。
还比他们以往的报价高出两块,这搞得以后他们再找队里收货,都得少赚两块。
两人郁闷地喝了顿酒,当晚借着酒劲去找了侯拥军,表示愿意谈谈。
但周嘉妮天的却没回来,还又追加了一箢子和柳编小笸箩,一副在外头卖货卖上瘾的架势。
斗箢子跟普通的箢子形状上略有点区别,也很漂亮。
也是要的急货,宋超他们骑车去各村搜罗。
这回不光是苏承海和杨洪急了,货行其他把式也都急眼了,找了趟村里,又全部集合到苏承海这里,让一把手拿主意。
二把手杨洪又来了,急的老脸上的皱纹都多了几条,又都去找了侯拥军,让侯拥军帮着牵线,希望能跟周组长谈谈。,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