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了”
赵玉珍端起早上凉好的水咕咚喝了口,才道“他们村有三四个汉子去加工坊闹腾,占着熏硫磺的那间屋子不让加工坊的人用,还抢处理好的材料,说大队里有些材料是他们放在这里的,现在要拿走。又说上回跟队里算什么账算错了,嚷嚷着要对账我都听不明白,但明眼人都看出来他们是在胡搅蛮缠。”
赵玉珍稀奇道“材料不都公家的吗怎么还他们放那儿的,他们脸怎么这么大”
周嘉妮略一想就猜到大体原因了。
以前编制业没这么火的时候,野地里自然长出来的那些藤藤条条,谁砍了谁用,个人砍了归个人,队里自己组织社员砍的都会归队里,农闲时让村里手艺人编些大笸箩小箢子,再有货行的人带出去卖。
干货行的有这个本事,仗着能给队里挣钱,平时连村干部也不太往眼里放。
之前就有村干部安排人跟着出去,专门盯着他们卖货,好看看他们出去一趟,手里的玩意儿到底能卖多少钱。
安排别人不放心,那个村干部还特意安排了自己侄子,差点没被货行的人溜死。正常他们自己出去,走走停停歇歇,既然派了监督的,那就往死里走吧,还故意安排赶夜路,一宿走出去百里路,磨一脚血泡,累得一头倒下睡的喊也喊不醒,睁开眼的时候人家货已经出一半了,跟一趟累个半死,啥门道也没瞧出来,第二趟就不跟了。
队里也不敢加价,一加价就撂挑子,就指望卖货行给队里创收呢,平时就只能当大爷一样供着。
这还是跟自家大队,给别的大队捎货,压价更低,那自己队里没能人的,就只能咬牙认了。
前进大队之前不就吃过货行的亏么。
如今这大约是看村里有营生了,创收不全指着那些人了,开始挑事了。
周嘉妮叮嘱赵玉珍“这种闹腾一回半回完不了,以后再遇上别看这种热闹,也别掺和,别波及到你,咱不能吃这个亏。”
赵玉珍点头“知道,我不掺和。”她也没那个胆子掺和这事儿。
周嘉妮“看他们队里怎么调剂吧。”
这是避不开的冲突,总不能为了那一两支队伍,村里就不发展了,公社也不发展了。
而且,跟村里好好商量安排安排,手里单子不多的时候那箢子、笸箩这些依然能做,销路又不跟着编织筐走,他们还是有挣钱机会啊。
这么闹,属实不明智。
赵玉珍是点了头,但周嘉妮没这火会烧到她身上。
这天去南旺大队检查,给他们安排新单子,车子停在村委,她去加工坊看货,忙完一推车子,觉得不对劲,一低头,气门芯不知道让谁拔了。,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