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慧芳马上猜出闺女可能要疏通关系啥的,马上道“行,往后你爸那烟票都给你攒着。”
周嘉妮哭笑不得地道“那倒也不用,一两张足够,还不一定能用上呢。”
母女俩聊了几句,余慧芳突然语气一肃,问了句“妮妮,妈妈要问你个事儿”她没提女儿在信里说的情况,而是问道,“爱玲之前来信讲你不想跟我们联系,她劝你好几次你都不听,你刘家婶子到处跟人说这事,妮妮呀,有这回事吗”
给女儿的信里也提这个事儿了,但没想到妮妮今天打电话过来,索性直接问问清楚。
如果是,她也认了,就当女儿糊涂一回;如果不是,她去找吕翠兰掰扯掰扯。
现在厂里好多同事都知道,见着她就问她家妮妮为啥不跟家里联系。
周嘉妮一愣“妈,什么时候的事我那信你们不是都收到了么”
余慧芳“她的信比你早到个几天,就是你上次打电话那回。”
“妈,她这是胡说八道,我俩到这边第一天就分开了,上工也不在一起。而且我不知道她给家里不对啊,算算时间,她刚到这边就给家里写信了,可那天我去镇上寄信,她还在村口堵着质问了我一通,她都没提她给家里写信的事。”周嘉妮气道,“她这是想干吗呀”
刘爱玲居然在背后撒过这么直白的谎言
周嘉妮脑子里有片刻空白。
她以为刘爱玲只会在她旁边嘀咕着怂恿,借自己骄纵的脾气来突出她的优秀,没想到还在背地里玩过这样的手段。
周嘉妮眯了眯眼,现在看来,上辈子她在这边的一举一动都是她传回去的,而那封断了爸妈前途的信也是她寄到厂里的。
余慧芳气坏了,挂了电话就在办公室里骂起来。
办公室的人都听着新鲜,没想到关于余慧芳闺女跟家里闹别扭这事,居然还能有反转。
余慧芳气得班都不上了,请假回去质问吕翠兰,吕翠兰没想到事情才几天就绷不住了,心里不由骂三丫头没用,嘴上却应付着余慧芳,道“你说不是就不是吧,我们又没指望让你知我们的情,你较这个真干啥再说了,你闺女啥脾气你不知道这种事她好意思承认么慧芳,不是我说你,咋还问到孩子脸上去了呢难怪你闺女拿你们当仇人一样。”
这话简直就是在戳余慧芳的心窝子,她吼骂道“吕翠兰,你胡说八道,我撕了你的嘴。”
两人被邻居拉开,余慧芳指着她骂道“往我女儿身上泼脏水,还说我较真你不承认是吧好啊,等过年俩孩子回来,让她们当面锣对面鼓的说清楚,到时候我问问你家三丫头,编这种事坏我家妮妮名声,她不怕遭天打雷劈啊”
吕翠兰脸上闪过一抹慌乱。
她忘了过年这茬了。
见她这副心虚的样子,其他邻居也疑惑着问“翠兰,你家三丫头在信里到底咋说的”
余慧芳见她支支吾吾,冷笑道“我闺女都往回打两回电话、寄两回东西了,这不今天说给我寄了干豇豆、粉皮、花生和瓜子啥的。你不说女儿跟家里联系积极么,她给你寄啥了”
吕翠兰一噎。
她家那没良心的丫头就寄了封信,旁的啥都没往回寄。
早知道就不该信她的,直接嫁给酱油厂那个男的多好虽然年龄大点,还有仨孩子,可人家给的彩礼高啊。
可那死丫头说啥也不愿意,跟家里做保证,只要同意她下乡,她就想办法帮她爹运作着往上爬。
还信誓旦旦地说只要按她交待的办,在这边打好配合,周家欠她家的人情一定会越来越多,到了合适的时候,周万里不帮她爹都不行。
她跟老刘合计了下,信了她那番话,还让那死丫头抠走三十块钱。
当时她不想给,下乡知青头一年都有安家费,国家管吃管住,每个月还发几块钱,哪用得着从家里要钱
但那死妮子咋说声称要是不给,她就不帮家里,也别想让她嫁人,逼急了她就找居委会,再不济她就一刀抹了脖子,让他们白养她这么些年。
老刘应了,她忍着心疼递出去三十块钱,想着要是能让老刘往往爬一爬,那也值。
谁知道前两天她们才按信上说的,弄的效果还真挺好,结果这就让人家戳穿了。
姜新凤听着外头动静不对,出来听了一耳朵,才知道她儿媳妇从厂里跑回来了,听那话的意思是,今天妮妮又打电话了,娘俩在电话里沟通了这件事,吕翠兰说的那些事是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