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把于晚霞和孙萍的信贴了邮票寄出去,她再办理包裹邮寄。
那两款编织筐该寄还得寄,但只各寄了一个,确实挺好看的,而且家里真的没有这种小款且特别精致的小筐子。
给家里写了封信,在信里,周嘉妮拜托爸妈帮她把初、高中的书寄过来,除了竞争那个教师的位子,她还打算等恢复高考后在学业上拼一把。
今年是1974年,她有大把的时间准备。
信发出去,周嘉妮看着旁边的电话机,有点紧张的犹豫了片刻,拿起来拨了出去。
“喂,请帮我转齐阳二纺厂”
电话转接成功后,周嘉妮说话都觉得嗓子眼发紧,道“您好,我找三车间的余慧芳,我是她女儿,我叫周嘉妮。”
电话那头传来有点失真、却不乏热情的声音“是妮妮吧我是你刘姨,你妈妈可惦记你了,你先撂了,我给你喊,十分钟后再打过来。”
“谢谢刘姨。”
她已经不太能想起来这个刘姨的面孔,但那熟悉的齐阳口音就在她心里点了一团火,灼得她眼角发烫。
等待的时间尤为漫长,周嘉妮几乎卡着最后一秒重新把电话拨回去。
经过转接,那头传来她再熟悉不过的声音“妮妮,是你吗我是妈妈”
“妈”
声音哽在喉咙里,滚烫的泪跟断线的珠子一样落下来。
余慧芳马上察觉到女儿情绪的变化,她声音也有些哽咽,一面慌乱的擦着眼角,一面道“妮妮不哭,快告诉妈妈你在乡下怎么样啊你爸、你奶奶还有你俩弟弟都特别惦记你。”
周嘉妮狠狠吸了口气才把情绪平复下来,道“没事的妈妈,我在这边挺好的,老乡们也很好,我还交了两个不错的朋友。奶奶、爸爸还有嘉平、嘉安都好吗”
“好,他们都好着呢。”余慧芳鼻音很重“你在那边干活累不累你从小就没怎么干过活。”
“还行,不算累,我能适应”
周嘉妮又哭又笑的跟妈妈絮叨了一通,说了寄信和寄东西的事。
最后恋恋不舍地挂了电话。
这通电话,倒是把她这几日攒在心头的那团闷气一扫而光。
上辈子已经成了过去式,如今有机会重来,她肯定要对得起家人对她的那番疼爱。
等待无聊之余,周嘉妮想到刚才贴出去的邮票,眉头动了下。
“同志,给我拿点八分的邮票,要十三张吧,图案随意。”
图案有杂技的、有纪念地的,还有农民劳动图。
她倒不是买来存着升值的,也升不了多少值,这几款邮票在后来非整套单张的也就十几块钱。
计划下次开团发群里试试,要是大家不认她就留着自己用,怎么也亏不了。
经常有下头大队的社员来帮队里的知青捎邮票、信封、信纸啥的,工作人员也没觉得奇怪,随手抓了一把,数出十三张递过来,周嘉妮交钱拿票。
又把邱则铭委托的包裹取出来,在厅里等着。
快四点的时候,邱则铭从外头走了进来“周同志,辛苦了。”看了眼她脚底的包裹,“多谢”
“不客气,你们一路风尘仆仆才叫辛苦。”
邱则铭把东西提在手里,两人前后脚走了出去。
牛车上多了村里的会计,还有用草绳拢起来的三口大瓮,以及牛车旁边站着的两头小骡驹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