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是姜厌这种不太懂忌讳的人也知道出殡不能用红色,这颜色太喜庆,不适合送葬,但这辆红色的越野车就停在殡葬车的旁边,彰显着车主的关系。
片刻,车门打开,一位身穿酒红长裙的女孩从驾驶位走了下来。
“砰。”车门被她随手甩上。
孟恨水站在车旁与殡仪馆的人打了个招呼。
殡仪馆的工作人员有些懵了,“您就是联系我们的孟女士”
孟恨水的气场非常强,她摘下墨镜欣然点头“就是我。”
“您这身衣服”
“哦这个啊,”孟恨水看了看自己这身红色衣裙,解释道,“我们家不忌讳这个,我爷爷生前最喜欢我穿红色,我想穿这身送他一程。”
殡仪馆小哥明白了“原来是这样啊,那您赶紧带我们上去吧。”
孟恨水轻车熟路地往楼上走,负责背尸的壮汉就跟在她身后,走在最后的是殡仪馆小哥。
路过楼半,孟恨水下意识看向藏着黄大仙的那块墙皮。
此时墙皮脱落,红砖分外显眼。
孟恨水愣在楼道转角,面色逐渐转白。
身后的壮汉催促道“怎么不走了”
孟恨水打了个激灵,身上那种强烈的气势忽然弱了不少,她有些六神无主地扶了下栏杆,强作镇定地继续往上走。
果然出事了。
昨天许金花的那通电话完全在她意料之中,孟向江的死期就该是这几天,他早就该死了,无论是尚德民,李荣海还是孟向江,他们早就该死了但那个陌生的女声让她辗转难眠了一晚上,她直觉出事了,但不知道到了哪种程度。
而现在她知道了。
之前遇到黄鼠狼讨封时,她就知道这个世界远比她想象的玄妙,平常的事有警察管,而这种事肯定也有专门的人管,她敢做敢当,早就做好了被人找上的准备。
但不该是今天。
不可以是今天。
她今天必须回家,不可以死,不可以被逮捕,她必须让所有事情在今天有一个句号。
孟恨水脚下的速度逐渐加快,不过几秒就走到四楼,四楼的门虚掩着,孟恨水下意识瞥了一眼。
门缝后站着一个极美丽的女人,美到哪怕只是一眼,她也知道这种程度的美不该出现在这里。
孟恨水猜出了女人的身份,有些苦涩地闭了闭眼,但女人没有多话,而是往五楼的方向看去,示意她可以离开。
“你”
姜厌直接关上了门,把孟恨水的话隔在门外。
现在孟恨水没有心思与她说话,她也不想听,她的身份亮出来了,等会儿孟恨水自然会来找她。
孟恨水看着紧闭的门,转身看了眼身后的两人,扯出一个礼貌的笑,往五楼走去。
昨天她已经让许金花把孟向江的尸体搬回屋里,果不其然,推开门她就看到了面朝下趴在客厅地板上的孟向江。
地面上的血已经被擦干净了,孟向江的面部,腹部,膝盖等诸多部位由于血液积聚,已经变成深沉的紫红色,多个部位也出现了尸僵,眼睛大睁着,似乎在控诉死去的时候有多痛苦。
殡仪馆小哥轻声道“帮老人把眼睛阖上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