悲欢本就不相通,更何况是素未谋面的人。
张添听着女孩并不悲痛的语气,垂下眼睛,“谢谢,既然王婶已经说过了,那我可以进去收拾一下东西吗,我会尽快收拾完。”
“当然可以。”
沈笑笑侧过身子,张添弯腰走了进来,他将近一米九的身高在这个房间门里做任何动作都很拘束,但由于人很清瘦,倒不会让房间门显得逼仄。
屋子此时已经恢复到两人白天刚进来时的样子,灯光昏暗,屋内没有一个现代化的设施,床铺也仅是简单铺了层老式旧床单。
张添的眼睛在镜片后闪烁几秒,隐晦地舒了口气。
“赶紧收拾吧大叔,我还要追剧呢。”沈笑笑在身后催促。
张添应了声,先前他已经把东西基本都拿走了,现在几分钟就能收拾好。
他拉开衣柜,把两件大衣和一双皮鞋塞进行李箱,而后径直走向床,他记得床底有儿子的羽毛球拍。
张添蹲下身子,一手撑地一手掀开了床单,床底一片漆黑,他摸了摸口袋,拿出了手机。
然而就在他再次匍匐着往床底看时,一只冰冷的手忽然搭在他手背上。
那手颜色苍白,触感丝滑细腻,手骨也漂亮得不像话,但这种时候没人有心思去欣赏一只手。
张添后背瞬间门出了一层冷汗,他想到死去的何漱玉,想到塑料袋里的贡品与纸钱,以及
他深吸一口气,缓缓低下头往床底看去。
一个陌生女人正侧躺在床底,一眨不眨地看着他。
张添张了张嘴,后背的凉意缓缓褪去。
床底女人收回手,“抱歉,我以为你是我朋友。”
张添扭头看向身后的女孩,沈笑笑连忙走上前,“我说你咋忽然没了,你钻床底干嘛,脏死了。”
“刚才床下的杂物好像倒了,我就看了下。”
姜厌把手伸向张添“能拉我一下吗,脚有些麻了。”
张添礼貌伸出手,姜厌借力站了起身,“谢谢。”
“礼尚往来,我帮你收拾行李吧。”
“不用,我自己来就好。”张添弯腰拿出床底的球拍,放进了行李箱。
演这么一出戏就是为了能帮忙收拾行李,姜厌床底都钻了,自然不能让目的落空,所以她自顾自走向了书柜。
张添皱着眉跟了两步“不用麻烦。”
姜厌抽出柜子上的书,笑道“不用客气。”
张添的脸色有些不好,他一向不喜欢自作主张的人,但所谓伸手不打笑脸人,他没再说话。
但十二平米的小房间门,去除各式家具,三个人行走起来显然过于拥挤。
姜厌捧着三四本书慢悠悠走过张添,在走到沈笑笑身侧时,沈笑笑一个躲闪不及,姜厌的胳膊直接撞在了她的身上。
“砰”
姜厌胳膊一松,手里的书摔了一地。
沈笑笑“哎呦”一声,连忙道歉,张添闭了闭眼,控制好情绪,矮身去捡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