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就是在寺庙里,秦瑶这种小姐才敢直接露面,可
是她已经习惯不离千斤拔步床,
见了这么多男子只觉得害怕。秦翎拍了拍旁边的木凳“来,
找大哥来坐。”
“谢谢大哥。”秦瑶被嬷嬷放到这边,使劲儿地往秦翎身边靠了靠,“给长嫂请安。”
“早。”钟言一看她的脸色就知道昨晚肯定没怎么睡,于是给她倒了杯茶。茶水是寺里僧人泡的,只做解渴之用,秦瑶喝了半杯就不再碰了,刚放下茶杯,怯怯地叫了一声“钱管事。”
钱管事钱修德来了哦,不对,是徐莲来了。钟言看向右方,徐莲正往里走,手里还拿着算盘和账簿,她和钱修德同床共枕多年,自然知道他每日每刻的样子。这会儿效仿得当真无二,连钟言都分不出来。
这可真是无心插柳柳成荫,没想着掌管秦家,一下子把后厨和账房都收了。
“大少爷好。”徐莲走了过来,胸口和后脑疼着,还能感觉到脑后的人想要乱叫,“二少爷三少爷好。大少奶奶好,四小姐好。”
“你怎么这么早就来了”既然是自己人,钟言就不客气了,想问什么就问什么。
“斋饭用完后要找二少爷对账。”徐莲尽量模仿钱修德神态,如果停留久了,必定要起疑,毕竟钱修德从不和旁人多话,“若没其他的事,我就先走了。”
“等等。”秦翎熟知他的脾气,“你头发怎么了”
徐莲今日特意将前面的头发往后梳,还压了一顶随意找来的僧帽“昨儿晚上对账,对得晚,一不小心燎烧了头发。”
“噗。”秦泠笑得喷出一口茶。
“那你往后小心,水火无情。”秦翎只做安慰。
“是。”徐莲说完便走了,这世上除了大少奶奶,只有她能听到夫君的呜咽,感受他绝望的挣扎,再回想他动手时的狠毒,当真是痛快。今日落日之前便能赶回秦家了,她得赶紧帮少奶奶找那份东西,找出大少爷的寿材是谁家打的。
钟言松了一口气,没想到徐莲仿得如此之像,连经常共事的秦烁都分不出来。算着时辰,斋菜该上了,于是钟言对旁边的人说“你等着,我去厨房看看还能做些什么,要是菜蔬齐全,我给你做鼎湖上素和三色银钩,还有清炒八珍。”
“不必这样费事,随意吃些便好咳。”一直没怎么咳的秦翎忽然咳了一声,一滴血滴进茶水当中,瞬间隐去。
钟言的心瞬间凉了,这几日过得如美梦一般,可终究要醒,秦翎的时辰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