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有什么晚的少爷要是早早成亲,哪能碰得上咱们大少奶奶”元墨不服。
“这倒是,少奶奶今日还给我抹胭脂了呢,香着呢。”小翠忽然停下,“你听,那鸟又在叫了。”
“什么鸟啊”元墨继续支棱着耳朵,只听竹林深处咕嘟嘟、咕嘟嘟地叫,“唉,这个啊,每年都叫。你若是想看就进林子里看看。”
“我不去,林子太深了,我怕走不出来。”小翠玩笑着,又拎着木桶去外头打水了。
两个时辰之后钟言才睡醒,觉是补回来了,可是饿得前胸贴后背的。秦翎还在旁边睡着,一声都没咳,好似只要无人惊扰他就能一直安稳地睡下去。
钟言将被子给他盖上,没想到他就醒了。
“你要走”秦翎迷糊着问。
“不走,出去转转,你睡你的。”钟言拍了拍他。
“好,你让元墨跟着。”秦翎稍稍放心些,出着汗又睡着了。他出些汗是好事,钟言用帕子给他擦了,起来将衣裳穿上。地上的两颗鸡蛋都已冰凉梆硬,仿佛被吸走了生气,变成了石头。他将鸡蛋包起来,收进袖口,一走出去就看到小翠追着元墨打。
“让你帮我给地上泼水,你又偷懒”
“不是啊,不是啊。”元墨抱着脑袋跑,不是他不上手,而是
不敢沾水,“少奶奶救命”
“你们轻声些,里头还有人睡着呢。”钟言将食指放在嘴唇上压了一压,两个人都安静下来,“翠儿,你留在院子里看守,元墨陪我出去一趟。”
“是。”小翠继续去抬木桶,元墨跟在钟言身后,离了院才问“泼水是干什么是少爷觉着热”
“当然不是,他那个身子哪里觉得出热来,是以清治浊罢了。”钟言说,“自打我知道这院里有蛊人开始,我就想到了这一招。蛊人原本就忌水,泼了水他必定下不了地。所以他只能挂在树上,被清水洗涤过的地面于他而言就是砧板。再有,如果有脏东西想要进来,其实也要过清水这关,所谓水清万物。水是好东西,这院里缺的就是这样。”
“这倒是,院里只有一口井,还没有多少水。刚进这院时我也纳闷儿,虽然院子里什么都好,但就是不舒服,原来是少了活水。”元墨懂了一半。
“以后若有时间,我还得想办法给院子里引水才行。”钟言不知不觉就这样说了,丝毫没察觉到他忽略了秦翎命不久矣的事,“肉纸人那天晚上来恐怕也不敢直接进来,本身泥螺就不喜清水,他得等到二更之后地面全干才进院。”
“那以后咱们多多得泼。”元墨振臂,转了个弯又到厨房了。
这回没等他们叫人,张开自己出来了,后腰上多了一把砍肉刀。“少奶奶来了。”
“嗯。”钟言点了下头,“这就是你祖上的刀”
“是。”张开把刀递过来,“屠户的手艺也都是家传的,人走刀留,一把刀传三辈。”
“是把好刀。”钟言摸了一把刀背,“以前有句古话叫杀畜保三代,说的就是这个。寻常的邪物见了豁过牲口的人都会绕道,你有了这个,想必肉纸人不会找你。”
“那我呢那我呢”元墨被吓怕了,“我拿什么护着”
钟言无奈摇头“你死得太早,年龄小,镇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