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买什么就不知道了恐怕买了好些金银珠宝,可见他心里高兴。可惜了,少爷他若是没病,谁嫁都是好嫁。”
“那是,要我说,大少爷比二少爷的性子好多了,唯独身子差。你知道吗,其实咱们大少爷是订过亲的,十二三岁那年就订下了人家,是柳家的三小姐,从小锦衣玉食那位。后来咱们少爷身子不行了,柳家二话不说退了婚,现在他家的三小姐都当了娘,一儿一女。”
“唉,当年要是嫁到咱们这儿来,少爷是不是也一儿一女了”
“快别说了,柳家现在还逢人就说呢,亏得没和秦家成亲家”
钟言看向北方的屋檐,烟囱上方有袅袅青烟,是秦宅的厨房。不知不觉间,他又调转了方向,没多会儿又走回了东四宅。
偏僻的院落里,张开正和元墨烧着尸首,两人都是一脸凝重。钟言捂着鼻子进去,元墨还以为看错,揉揉眼睛,转悲为喜“您回来了”
张开往旁边站了站,虽然一字未说,但显然已经服了这位少奶奶。
“过几天再走吧,今日还不着急。”雨停了,钟言看着烧尸的烟,“明日给你们少爷做银耳绣球、珍珠丸子和兔肝粥,张开,你提前给我准备一间小厨房,往后秦翎的饭菜我单做给他,别人都不许插手。还有,我要上好的白蜜,给我多多得找。”
“是。”张开说,“单辟出一间就是。”
“好。”钟言将两把红伞也一并丢进火堆里,等烧完了,元墨凑了过来,高兴得就差跳几下“您真不走了”
“以后还是得走,这几日先留下。”钟言是怕这院里的人欺负秦翎,药篓子本身就足够可怜,现在还盲了。秦宅里随随便便一个人都能欺凌到他头上去,再说,还有那个不省心的二弟。总归自己已经插手管了,再多管他几天,别叫他孤苦伶仃。
张开一直没什么反应,和元墨当初一样,看着自己的尸首化成尘埃,心里不是滋味。元墨可顾不上那么多,只要钟言不走就好,少爷也多了一重牵挂“那咱们现在回去吗您晚上吃点什么”
说到这里,元墨才忽然反应过来,他好像没见过少奶奶吃饭。
“先不吃了。”钟言看看天色,“张开,听说秦翎的寿材已经备下了”
“是,就在冰窖的后头。”张开说,“单独一个小院,钥匙由我收着呢。”
“那正好,你们陪我去看看吧。”钟言说,可能是闻了梨子的缘故,他总思念那股清甜。去看秦翎的寿材也不是一时兴起,而是他相信秦宅内的诡事还未罢休,说不定寿材也不是什么好东西。
听到要去看大少爷的棺材,元墨一下不肯动了。
“这就不必了吧。”元墨这一天是大惊大喜、大喜大悲,“看那个干什么去,总归用不上最好永远用不上”
钟言明白他,这孩子护主心切,不愿去见那个,仿佛不见就不会有那么一天。“你还小,不知道的事情太多,有时候寿材放对了是好事,给人挡灾辟邪,福寿延年。但若是放不好”
“也是灾祸。”张开忽然说。
“哦你知道这些”钟言疑惑。
“小时候听老人说过。打棺材都要从祖辈做起,一代代往下传,不能轻易改行,除非没有儿子了,女人不能干。”张开在前头带路,时不时摸摸手臂,尽快熟悉着这具纸身子,“说来也怪,置办寿材那天,我在宅子里见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