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钟言瞬间门全身僵硬,从脚心凉到头顶。他暂时没有回头,却有一阵阴风从身后吹来,吹进他的领口,吹得他后脖子一阵起粒。野草忽然大动,形成了暗绿色的浪,小翠的身体像野草一样摇晃着,竹叶刷刷地往下掉。
“大奶奶嫁鬼咯大奶奶嫁鬼咯嫁鬼不知道,嫁鬼不知道”
她拍着手,先是咯咯地笑,然后尖声唱起来。风越来越大,吹开挡住她的野草,下半身根本没有双腿,早就变成了草根,和野草连在一起。钟言飞快地回过头,首先看到朝他飞来的符纸。
自己贴住的符纸不知道何时掉了,在空中飞成了两半。而亲手封住的那扇木门也已经开了,秦翎站在门口,白森森的脸正朝着这边笑。
“大奶奶嫁鬼不知道,嫁鬼不知道”小翠还在唱。
然而秦翎并没有走出那扇门,而是身体佝偻着跪下了,他双手撑地,身体像长虫一样往旁边挪动,一点点地爬向他的床。窗棂被风吹得大开,钟言全身动弹不得。透过窗口,他看到秦翎笑着扯掉了床褥,搬开了木板。
白色的衣衫开始渗出血的颜色,布料从他瘦弱的肩膀滑落。后背大大小小几百个鱼口一样的创口,深可见骨。每个创口里都有一条蠕动的白虫,要往外顶。
钟言看傻了,原来秦翎早就和蛊虫合二为一
秦翎也开始咯咯地笑着,一块一块砖石往外拿,小翠的声音越来越尖锐,野草变成了利刃,要割伤钟言的面颊。就在秦翎马上要钻进石棺的一刹那,钟言挣脱了全身的僵化,在天灵盖上拍了三下,将随身携带的黑豆塞进嘴里。
没有豆腥味
他立刻揉起眼睛,眼角处明显有个蠕动的活物,被他触碰后就想往眼球里钻。钟言掐住它,往外拽,一拽,就拽出十几寸长的虫子来,细如红线。就在虫子完全脱离眼睛的瞬间门,周围又恢复了平静,没有小翠,没有风,没有荒乱的野草更没有化身为鬼的秦翎。
和方才一样安静,阳光依旧。
是蛊虫,自己竟然不知不觉被人下了蛊钟言又取出一张符纸,将蛊虫包好。他整理好衣衫再回房间门,秦翎还在睡,他轻轻地坐到床边,秦翎察觉到旁边有人,睡梦间门睁开一眼。
“你怎么还没走”秦翎不想承认,见她守着,心里很开怀。原来这就叫房里人,不再只有自己了。
“睡吧,这屋邪祟进不来。等你好了,我给你蒸六香糕,将人参、茯苓、白术、芡实和砂仁碾碎,用白糯米拌着,嵌着枸杞上锅蒸,蓬松了再切成菱形,松软甜蜜,白如细雪,最适合脾虚的人。你若觉得苦,我用冰片和玫瑰酱给你做。不想
吃糕点了我再做三妙汤,用上好的白蜜、地黄和枸杞子放入银器里煎,煎成稠稠的,闻着药香醇厚,专门治你脾虚肝亏,吃年糕还能浇在上头,给你撒上桂花,这些都是我娘教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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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吗”钟言在门口坐着,这轮子椅可太好坐了,以后也打一个。
“是啊,不是咳嗽就是盗汗,还经常梦魇。”小翠苦恼,“这要是在我老家,一定得出个马仙,最好是白大仙,治病最管用。”
“你懂得还挺多。”钟言笑了笑。
“我老家可多,白仙是刺猬大仙,专门给人求药打卦。柳仙是蛇蟒,那可不得了,一个人顶几十人,凶得可怕。”小翠说着说着找起来,“咦,元墨呢一下午没找着他。”
“来了来了”元墨从院外跑进来,跑了一头汗水,“前面忙,老爷刚才叫我去帮忙。今日那只大公鸡魔怔了,非要往咱们院飞,我抓了好几次才重新抓进鸡笼。”
钟言从轮子椅上起来,重新给门贴上符纸“那你带我去看看吧,说不定那只鸡能派上大用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