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淮书这是第二次,对她开了枪。
瞬间,过去的、现在的痛苦与委屈,都铸成河,全部涌向了酸涩的眼眶,眼泪克制不住地大颗大颗滚落。她绝望了,真的绝望了。程淮书扔掉枪,掰过来她的脸。
细细地将那泪水全部舔干净。
又含着她的眼泪,去舔那被子弹擦伤了的大退内侧
“分开。”
大概是夏末的某一天,突然的
那么一天。
程淮书对安若说,他要去欧洲一趟。
那个时候安若已经接受了程淮书囚禁她这件事,也放弃了挣扎。她想自己再也不会爱他了,每天上完酷刑,都会说上无数遍,
“我恨你。”
扇多少次巴掌,他都坦然接受。
那天程淮书意外问了句,你很恨我、对吧安若坐在窗户边看窗外的樱花,好些天过去了,这些樱花依旧盛开的非常灿烂。
安若不回答。
程淮书的手机响了无数次,有沈助理的、有周子珩的,停停走走很多次,程淮书却一个都没接。
半晌,安若望向窗外,后脑勺对着程淮书。
道,
“我想喝学校门口的那家牛腩汤了。”
程淮书换好衣服,立刻亲自开车去给安若买。
安若坐在三楼的窗户边,就能看到程淮书的大衣飘过花园羊肠小道,不出十来分钟,他又风尘仆仆归来,手指坠着一提袋的牛腩汤。
她已经麻木了,看到程淮书为她做这些事,也不会再心动了。事实上关着她的这些时日里,程淮书经常会给她去买她爱吃的东西。只不过最开始的几次她都会尝试着趁程淮书出去,想方设法逃离。
但是根本逃不掉,被抓了回来,又是被枪屈辱地搅弄风云。
程淮书像是知道安若会在窗户边看,一路都仰着头,看向三楼卧室的窗户处。安若合上百叶窗,站起身。程淮书不锁她了,但逃不掉,她只能在这座别墅里限制出入。
电动门自动退向两边,程淮书带着晚风回归,他一眼就看到了安若,安若站在楼梯口,穿着雪白的拖地连衣裙,平静的像是一片纸。
身后的门合拢。
程淮书走上了楼梯,在安若下面的三层台阶。
或许匆忙来去会让人稍稍放纵自己的克制,他笑了笑,笑得带有一些期盼的意味。他将那刚买来的牛肉汤举起,漆黑的眼睛里有一丝高兴的光。
“最后一份了。”
“我给你去热一下,然后我们一起吃”
安若接过了他手中的牛肉汤。
突然,就反手,连着袋子带塑料盒。
一同摔向程淮书
塑料盒扣的并不严实,汤汁瞬间冲破了盖子边缘,洒水一样扑向了男人的脸
哗啦
热腾腾的牛腩汤,粘腻的汤汁,沾满了丝丝的香菜叶,全部粘连在了程淮书刚熨烫了的西服上不仅是衣服,脸颊、脖颈、头发上处处都是他一下子就变成了落汤鸡,要多么狼狈就多么狼狈。
这是程淮书没有料到的,也或许说是他料到了的。安若甩完,依旧淡着表情,转过身去就要上楼。
程淮书的声音,突然从背后传来,
“还是恨我吗”
“”
这些日子,这个问题,他每天都会问。
安若从最开始的回应“恨”,到
后来渐渐沉默,也是抱有希望到彻底心死的历程。她还会说“恨他”表明她对他还残存着期待,当她再也说不出恨,就是她彻底不爱了。
安若不理他,继续背着身,往上走。
往常这种事情发生,程淮书就不会再继续问第二遍。今天他非常奇怪,安若往前走了两步后,突然,又听到程淮书继续问她。
呼吸居然稍稍有些急促。
“我明天就要去欧洲了。”
“若若,如果我在欧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