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旁边对着那依旧如故的报告表叹息的沈助理听到了那“噗通”翻身声,又听到了小警员用日语爆发出来的惊吼,“程先生晕倒啦”这几个字宛若一道薄片刀,轻轻一刮,就将这些时日来紧绷在每一个人上的那根细弦,
崩了个粉碎
沈助理转身,直接抬腿奔了过去,
“程总”
马上就要圣诞节了。
这个季节的东京,每条街道上都挂满了圣诞氛围的彩灯,还未开始放假的高中生们手挽手从列车道前经过,女孩子们穿着白色的棉袜,站在小商店的玻璃窗前,惊呼今年的圣诞树又漂亮了好多。
家家户户都在热热闹闹,然而东京的医院却门前冷清。私人病房医生进出都是沉默的,葡萄糖又换了一瓶,年长的医生看了眼躺在病床上的男人,出门前轻轻叹了口气。
对守在病床边的助理,低声嘱咐道,
“还是要让先生好好吃饭啊”
“先生的难过我们也是听闻了的节哀顺变吧。人没了确实很难过,但活着的人还是要带着离开人的心愿,努力生活下去。”
“程先生要是这样继续折磨自己下去,只能到最后自己也一命呼呜。程夫人若在天有灵,也一定不希望先生变成这副模样。”
“”
沈煜没有纠正医生对程先生和夫人之间关系的误解,只是点了点头。送走医院的医生,走廊又变成了静悄悄。下午警视厅的人又来了一遍,程淮书昏迷了一个星期,一个星期过去,也盖过去了最后的寻找期限。
在日本失踪的安若,也是在日本,被盖上了搜寻未果最终的章印。
沈助理也不比程淮书好受到哪儿去,安小姐没了,这份盖棺定论的报告书,真的就足以将程淮书整个人给摧毁
过了好久好久。
沈助理才再一次,回到了病房里。
窗帘是拉开的,这里的人总是喜欢让光线都照入到房间里。东京医院建立在市区中央,几十米的高楼,窗户外灯火通明东京天空树上正在闪耀着圣诞夜的瑰丽灯光。
程淮书已经醒了。
仿佛是上个世纪发生过的事情了,似乎在很遥远的记忆里,也曾经发生过许许多多在病房里的事情。急促的抢救声,女孩子撕心裂肺的痛,还有疼到至极时意识模糊哭着喊妈妈。那个时候程公子是站在病房门口的那个,躺在病房里的,是那个娇弱的姑娘。
而现在,躺在病床上的,换成了程淮书。
安若却不在了。
沈助理鼓起了很大的勇气,才站到了程公子的病床旁,手里拿着那份身亡通知报告。程淮书躺在病床上,侧着头望着窗户外。有人在放圣诞的礼花,天空树被照得闪耀金灿灿。
他将报告整整齐齐叠在了程公子面前。
忽然就失去
了汇报的动力。
又是沉默了良久,沈煜才艰难地张了张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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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公子。”
或许这一刻,他是同情程淮书的,所以才叫了这声“大公子”。程淮书上位后所有人都改口他为“程总”“程先生”了,程淮书应该是那个坚无不催的程氏大当家,驰骋京圈,与周先生一起,将权力彻底玩弄于股掌之间。
绝对不是现在这么一副,下一刻可能就要死掉了的形容枯槁模样。
沈煜轻声地,如实说出了报告上的内容,
“日本这边,宣判了夫人,死、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