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湿了衣襟。
没有任何的声音,可坐在一旁的程先生,却忽然停住了手中签着字的钢笔。
他停下笔,看了她一眼。
那些眼泪,有些扑到了车门框的皮革上。
那些皮革都是专门定制,溅了一点点水,都要手工清洗很多遍。
前面开车的助理,都快吓到手里的方向盘捏不稳。
安小姐因为什么原因哭,都不是什么好事
因为他们的顶头大boss,也就是坐在另一侧的程公子,最最最最讨厌女人流泪,过去程淮书交过几任女朋友,无一
例外都是因为学着豪门贵公子的宠妃撒娇哭唧唧,被程先生直接冷漠分手。
这辆车还是程先生最喜爱的座驾之一,光车内的皮革就价值几十万,程淮书的确不缺换皮革的钱,但他确实没有对付女生掉眼泪都隐忍度。
助理感觉到车内的气压降低了三分。
都以为,程先生,要生气了。
安若终于又意识到了她又在程淮书的身边,想起了自己的男朋友。她慌张擦了擦眼泪,她知道他们的交易已经结束了,以后不会再有任何的交集了。
但,毕竟现在他们还坐在一辆车上,他们之间的关系还延续了昨夜深茹后的微妙。
她想着自己的男朋友,坐在昨夜碴过自己的男人身边。
实在是,不妥。
安若擦完了眼泪,朦朦胧胧,看向程淮书。
有那么一瞬间,程淮书的气场压迫到,
她以为,他会把她丢下车去。
皮革也都被眼泪打湿了,安若用手抓了抓。
愈抓,愈发脏。
“对不起,我”
程淮书突然伸出手。
在安若下意识闭眼中。
轻轻摸了摸她的额头。
万宝龙的钢笔,滚落到了车座下,无人在意。
程淮书的嗓音充满了深沉。
并未动怒。
“”
“没关系。”
“不碍事。”
宾利在学校两个路口之外,停稳。
安若看着那敞开了的车锁,她将背过来的书包,从后背抱到膝盖上。
打开,翻了翻。
里面有一张,昨天夜里,程淮书给她的,酒店套房的常年门卡。
她将黑色的门卡,递到了程淮书的面前。
“”
一句话都没说。
睁着湿漉漉水汪汪的大眼睛,悄无声息看着男人。
不管这张卡留在安若的书包里,是不是程淮书的意思,都不重要了。
安若觉得,昨天那一晚,他们欢愉、各取所需。
下了这个车,过了这两段十字路口。
他依旧是那个站在电视机和新闻报纸里,那个闪闪发光遥不可及的天之骄子。
她是走在大学里,最泯然众生的一介粟粒。
不会再有任何的交集了。
程淮书看着那张黑色的房卡,他的表情很平静,没人猜的透此时此刻他在想什么。
半晌,程公子伸出手,指了指驾驶座上的桌板,
“放那儿吧。”
“”
安若下车,背上包,离开。
已经是傍晚了,夕阳如血如幕,像是在天边,下了一场晚霞雨。
助理也听到了安小姐把程先生交给她的房卡,还了回去。助理觉得这件事他脑袋都想大了,程先生明明花了那么多精力,去把人男朋友给搞进了进去
到头来,就这么把人给、放走
首席助理想不明白了。
“那、那个。”
“老板”
“嗯”程淮书重新戴回眼镜。
翻阅手里的一沓文件。
助理忐忑,斗胆问,
“就这么,让安小姐走了”
“”
程淮书一翻手里hr收来的实习生校招简历,下一页,林宁两个字,赫然写在了姓名栏目。
他将那份简历抽出,
放到了,“录用”那一栏。
“不急。”
程淮书单指推了推镜框。
漫不经心道,
“她会回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