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确实一直苦恼外界的声音,因为没有人告诉过他,要如何去更加强大,还有外界的声音,怎么能屏蔽掉。
哪有人能不在意啊每一个嘲笑他的人,每一个说他靠着原家才上位的人,他们都是前辈,都是有实力能把周家搞下来的虎狼那些人那么有能力,他们的声音,势必会影响到周子珩。
周子珩不知道该怎么开口,原安明把他写废了的那几张字帖给撕掉,重新摊纸,让他重新研墨。
周子珩研着墨,半晌,忽
然听原安明在耳边很沉稳地说道,
“面子,是一个人最没用的东西。除了带给你表面好看一些外,不会带给你任何利益。”
“子珩,如果你将来还想要去保护一些珍贵的、心爱的事物,心爱的人,那么如果你还是很在意自己的颜面,在意外界的声音。”
“那么保护心爱之人,以及对外界声音的在意,很有可能就成为对立的方向。平衡不好,它就会成为一把利剑,到头来更加伤害了你最在乎的那个人。”
原安明“你如果想要保护好晚晚,真的那么在意她。”
“那你要考虑好,你到底是想要保护她,还是在保护之余、聆听着太多人的声音。你的保护若是受到外界声音的影响,影响不好就拉远点儿距离,声音好就贴近点儿距离。如果你是这样,那我以后不会让你带晚晚了。”
周子珩沉默。
原安明将打好的纸,放在了他的面前,
“我作为一个父亲,不会让我的女儿,受任何若离若即的伤害。”
后来,长到十四五岁时的周子珩彻底理解了原叔的这句话。
原安明是在借着晚晚这件事,告诉他,想要成大事,首先你要舍弃羞耻心。
羞耻心是良心的一个分类,良心这个东西,在对自己有利的地方有用,就够了。
可惜等到周子珩有能力去感激原安明时,原氏夫妇,已经含冤身亡九泉之下。
又是一年欧洲的留学,爱丁堡的街头永远看不到除阴雨之外的景色。
周子珩突然从梦中惊醒,在梦里,他再一次见到了原安明。
他起了床,看向窗外,浓雾弥漫着这座城市,对面复古建筑前,一排排秋树被稀碎的雨将枯黄的叶片打的啪啦啪啦乱响。
周子珩今年大四,事实上他才刚过完十八岁的生日。后续他一直在跳级,十六岁就读了大学,两年就完成了大学所有的课程。
他原本计划早念完所有学业,立刻就回上京整顿乱成一团的势力,然而大一那年,周子珩跟着的导师实在是太喜欢这个十六岁的聪明少年,破格问了好多次,周子珩要不要读博。
跳过研究生那种,直接博士。
周子珩还是心动了,挣扎半天后,第一次遵循了自己的意愿,同意博导的请求。
此时他正在爱丁堡大学的生物遗传学实验室,跟进一个很重要的项目。他没有住在学校安排的宿舍,在爱丁堡买了一间公寓,也没带任何下人,独居在这座永远是阴暗的天的城市。
周子珩泡了碗冷麦片,原本每天早晨他都有固定的智力训练小游戏,是英国最新研发的一款魔方拼接小游戏。每天早上的早餐吃完,刚好游戏也完成。
然而今天早上他却没有做这个小练习。
他坐在桌边,窗外雾蒙蒙的天空沉暗,屋内没有开灯,只能看到同样蒙上一层灰色的碗筷。
周子珩在想,他怎么突然,就梦见了原安明。
本作者清悦天蓝提醒您执欲第一时间在更新记住
他明明是那么想见原安明,可他一直也觉得愧疚于原叔原太太。
当年那场杀戮,他没能力去保护他们。
周子珩的衬衣底下,还能看到一道很新鲜的伤疤。这个伤疤是在欧洲的邵家余党搞的,这些人还没杀绝,周子珩一直明白。
早晚有一天会杀光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