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茉扯了半天,勉强扯出来个笑容。她付过钱,婉拒了司机的借伞请求。
她感觉自己又快要呼吸不动了,世界好像又变成了一团乱。她下了车,本来应该按照约定回家抱抱周斯慕的,可突然就不知道该怎么回去了。
阮茉站在江边,雨越下越大,计程车跑远了,拉着长长的尾灯。雨点砸落在她的额头上,冰凉刺骨的水珠好像一下下能把她给砸清醒。她终于想明白点儿事,似乎冥冥之中,就是有一双无形的手,在把她想要离开上京城的路一刀刀斩断。
其实阮茉也可以留下来的,子川的公司她远程控制就可,身体也可以在小诊所慢吞吞撑着。周子川的骨灰到一年两年、三年四年后,都可以再去德国挥洒,自由永远都不会过时,他的灵魂早已自由自在。
慕慕也可以在上京读书,她也可以在上京活下去。
可
她不知道怎么面对周子珩,现在他太恨她了,可能是因为离别的那天,周子珩都对她很温柔,所以阮茉不知道要怎么去面对把恨意彻底写在了脸上的周先生。
那天那盒避孕药,差点儿让她窒息。回去后她就一个人偷偷躲在卫生间,避开佣人管家,哭得很伤心,一把一把把那白色的药片给往嘴里塞。
阮茉又开始难受,不知不觉就蹲下了身子,江边的大雨下的好大,她还是忍不住哭
了,想着在这里哭完了、难受完了,等会儿回家,要努力调节好情绪,不要让慕慕看出来什么。
她不再是周子珩的小公主,可她还是周斯慕的妈妈。
阮茉感觉有些不太舒服,脑袋昏昏沉沉的。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周围的车都悄然消失了,被清了场。
黑色的劳斯莱斯,停在对面的路灯下。
地面溅起了水花,皮鞋踩着雨。阮茉忽然感到手腕被人用力攥起,没等她回过神,整个人就被霸道地腾空抱起,打包着直接丢进了一个密闭的空间。
雨突然就没了,车厢内淡淡的茉莉花香扑面而来。
阮茉愣神,脑袋天旋地转。等她有意识了,撑着胳膊爬起身。
就看到,周雾坐在前方的驾驶座里。
劳斯莱斯的车挡板,正在徐徐升起。
阮茉缓缓转过头,下一秒,只见周子珩一袭黑色的呢子大衣。
脸上挂着怒气,一言不发坐在她对面。
周子珩根本收不住火,以前阮茉玩凉水都能被他拎着胖揍一顿江边淋雨这种事儿,妈的他都不知道要先把她吊起来抽一顿还是先把周子川从棺材板里挖出来,好好问问这两年都是怎么照顾的
半晌,周子珩竭力遏制住怒气。
胳膊撑着脑袋,看了眼旁边湿漉漉、开始捂着鼻子轻微打喷嚏的落汤鸡。
咬着后牙槽,近乎是从牙缝里,挤出来了几个字
“把这身脏衣服,”
“给我、脱了”
“”
阮茉眼泪“唰”的下子如决堤了的洪流。
周子珩最受不了她泪汪汪地哭,以前就哄着她不能哭,过去了四年他还是会揪心她泪汪汪的哭。他看着她震惊又委屈地看着他,不像是生了孩子当了四年妈的人。
周子珩心烦意乱,从旁边抓过一身干净的、刚买的女式冬季衣服就摁在了她的面前。
“穿着这身湿漉漉的衣服是打算告诉我,你这几年跟周子川过得自由自在天天在外淋雨,淋成落汤鸡了都特别幸福要比跟哥哥在一起时幸福一万倍一个亿倍,淋死了都无所畏惧,对吗”
“”
“阮茉,给你三十秒钟。”
“三十秒钟换不好,哥哥就亲自帮你,”
“用嘴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