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没守好秘密,他没能自发研制出更完美的芯片。
他没教育好阮茉。
阮茉好歹没有以前那么高傲了。
她见周子珩哭,心里也绞痛,她想起很久很久以前,她第一次在教堂面前“拾”到才刚经历完至亲被灭、周氏内乱的子珩哥哥。
父母双亡,浑身被砍了数十刀,周子珩都没有掉一滴眼泪。
可现在就因为没能保护好她,哭得不像是她那个顶天立地、无所不能的哥哥。
周子珩哭了一会儿,擦干眼泪,他吸了吸鼻子,两只眼睛还通红,抚摸着小茉莉。
依旧在,试图劝好阮茉,
“晚晚。”
他有时候会叫“晚晚”,有时候会叫“软软”,生气了都是叫“阮茉”,只有在深夜欢爱时,撑着她的十指,才会叫她一声“原听晚”。
阮茉发现,她的名字,无论是哪一个,让周子珩念出来。
都真的很好听。
她发现自己愈发喜欢“原听晚”了。
可原听晚的命都是周子珩给的啊,要不是周子珩,她早就被邵氏或阮起京给杀了。
所以周子珩就算哭,就算她心脏绞痛,她也从未动摇过要把心脏里的芯片给挖出来献给周氏这个念想。
执念愈发深刻。
周子珩“晚晚,哥哥不要你的心脏。”
“哥哥最大的愿望就是你平平安安,只要你平安顺遂,哪怕什么都没有了,哥哥也会很高兴。”
“哥哥总能给你更好的生活的,你不要担心周氏会怎么样。哥哥只要你好好的,只要你好好的。”
“所以,我们不要再说那些不吉利、什么挖心脏的话,好不好”
“”
阮茉低头哭。
到最后被周子珩摁在怀里亲吻。
什么都没表态。
可能还是折腾累了。
阮茉终于不再说要把心脏挖出来、破开胸膛之类的话。
周子珩和阮茉度过了一段很平静的生活。
阮茉有点儿像变回了小时候,小时候的阮茉虽然也娇纵,但那个时候还有原安明跟周子珩平分秋色,周子珩跟现在别无二致、依旧是惯小晚晚,但原安明就很秉持公正,错了就是错了,该揍的一个拳头都不能少。
所以小时候的阮茉,知道犯了错会挨打,跟后来“犯了错都不是我的错”有很大的区别,她做什么事会考虑是否正确。
周子珩对于阮茉这些变化看在眼里,不知道她是真的想回到小时候,还是不开心刻意这样做的。但他也默许了,毕竟他还是宠孩子狂魔,这么多年都这样宠着了,心里发发牢骚不会教育孩子,行动起来,还是宠着。
在那安安静静的一个多月里,阮茉也逐渐理解了过去很多解释不了的事情。
为什么哥哥不让她喝咖啡,为什么不能坐飞机,为什么最初最初、哥哥不让她走生物这条路。
为什么硬要学跳舞,阮茉一直以为自己不爱舞蹈,觉得那很累赘。但她也忘记了,小时候她经常拉着周子珩往舞厅里钻,一定要拉着哥哥跳兔子舞,还说将来也想要跳很多很多舞。
所以周子珩才会给她选跳舞吧虽然阮茉不爱古典舞,但周子珩那个时候也不清楚阮茉究竟长大会喜欢什么样的舞种,学古典舞还会学到别的舞,阮茉到周氏时已经十五岁了,也不太适合练习芭蕾。
周子珩一直在用他对小茉莉的观察、理解,去竭尽全力对她好。
周子珩带着阮茉去后山湖泊里钓鱼。
让她坐在他的腿上,两个人一起握住鱼竿。
用捞鱼网掉着在湖面上转圈圈,这是阮茉对两岁以前为数不多还能记得清晰的事情。阮茉终究还是跟小时候不一样了,变得愈发沉默。
低着头,视线似乎只能看到周子珩捏着鱼竿的拇指。有鱼儿上钩,周子珩轻轻说了声“哇有鱼儿”,阮茉就跟着抬起头,看大大的日头下,鱼儿翻滚着跌落入鱼桶中。
啪啦
水花会溅起,泼了阮茉一脸。周子珩把人给转过来,盯着她看,用手帕给她擦擦脸蛋。
阮茉和周子珩注视了一会儿,又低下头去。周子珩擦干净了,凝视着她的脸。
用手捏住她的下巴,吻住了她的嘴唇。
可能接吻也能接上很长一段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