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晚阮茉没有再做任何噩梦。
第二天一醒,太阳已经越过窗帘了。
今天依旧是还在年假中的一天。
楼下炒菜声锅碗瓢盆叮咚响。
阮茉坐在床上。
她愣了好久,很久。直到周子珩推开门,和她接每日的早安吻。
阮茉经常早上起床,醒不开,还在睡懵之中。
周子珩没有多想,亲吻完小茉莉,松开她的唇,揉了揉她的头,
“还迷糊”
良久,阮茉才扯出来一个,很勉强的笑。
尽量让自己,笑得像平常。
“困”
周子珩让她接着睡。
看着哥哥关门,看着窗外的阳光,看着自己坐在床上。
看着她身为“阮茉”这个身份。
就仿佛,
昨天晚上看到的那一切,
都是梦吧
因为现在过的,就是她的生活啊。
她就是阮茉,周子珩就是她的哥哥,阮起京就是她的父亲。
所以昨天晚上,找到摄像机,看到“阮起京”杀原安明的录像。
都是假的吧
是她做了一场梦。
阮茉站起身,照旧去刷牙、洗脸。初春的阳光真好,马上就要开花了,窗外的玉兰树都打了骨朵儿。
路过放映室,门也是关着的。
哪有、被打开过的痕迹
阮茉忽略掉六楼的空白画框,直径下楼。她下意识往睡衣口袋里插双手,手指往口袋底部伸下去。
有什么东西,硬邦邦抵着她右手食指的骨节。
微微刺痛了一下。
什么东西啊
阮茉将那硬邦邦的方块拿了出来。
小巧、熟悉的微型摄像头,摊在她的手掌之中。
不是梦。
不是梦
大过年的,并不需要去公司。阮茉找了个借口,提着包,匆匆开车去了集团。
一路上,她快要哭了。
车开一个红绿灯,咬着手指不哭。
等开到下一个红灯,一停下来。
就想要撅着嘴,心脏被叭叭攥,咧着嘴,要哭出来了。
她完全没办法想象,那所谓的事实。她怎么可能想象得到她完全想不起来那些事,没有那些回忆,没有那段记忆。谁叫“晚晚”谁是“原听晚”
是她吗
她明明叫“阮茉”
她的父亲是阮起京,是阮氏集团的大ceo她能记得她前十五年自打有记忆起所有的一点一滴,她是阮茉她叫“阮茉”
不是原听晚
摄像头上还能看得到一些凝固了的血迹。
那是二十年前的血。
在视频里,那正是那名被杀害了的原夫人的血液。阮茉将那些血迹小心翼翼刮了下来,用密封膜保存好。
提着袋子,往医院走。
到了医院,挂号,取票,检测科,查血缘关系。
她忽然又想起,她不该来医院的。上京的医院全部互通,她来医院做任何检查,只要身份证一插进去,周子珩就会知道了。
轮到阮茉的号,阮茉站起身,提着血液的证据,又掉头就跑。
她什么都想不起来,她没有那段记忆。她从小到大就叫阮茉,她就是阮茉,就是阮茉
她是,阮茉啊
周子川接到阮茉的电话,有些意外。
“怎么了,阮”
“周子川。”
阮茉声音,完全空洞地说道,
“你帮我,弄个假身份的护照。”
“能去医院做亲子鉴定的假身份护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