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他的仇敌,可能会被他如此模样震慑到。
可我不会。
我隐隐约约有很坏的直觉可能会失去他的直觉。这可比他可怕多了。这比什么都可怕。
比我自己的死亡更可怕。
当年我以为自己是恶果,日日夜夜提心吊胆怕被除掉的时候,都没有此刻恐慌和绝望。
麒御和我对视了一阵,最终长叹一口气,说“麒贝,你出去一下,我有话单独和槐玉说。”
麒贝二话不说就跑了。
估计他等这句话很久了。
麒贝出去后,麒御大步走到我面前,伸手将我搂到他怀里,大手十分有力地按着我的后脖颈。
“听话,槐玉,你在这儿我会分心。”他亲了亲我的脑袋,低声如此说道。
我倔强地摇头。
不管他怎么软硬兼施,我都不会听他的。
“你”他急了道,“你非得待在这儿干嘛呢又帮不上什么忙”
我不在乎他心里真是这么觉得我的,还是故意这么说就为了把我劝回安全的地方,这都无所谓。
“我就待在你的心境里,那里很安全。”我喃喃说,“你自己跟我说的很安全。我不会给你添。我只想第一时间确认你的安全。”
“但这里很不安全”他焦虑道,“你不知道,魔物随时可能闯进营地,它们已经这么干过很多回了,它们越来越厉害,我们却元气大伤,根本防不胜防槐玉,你在这里我不得不分心担心你,所以你必须回麒麟城。”
“我在心境里你到底担心我什么”我质问他。
他欲言又止,按着我后脖的手越发用力。
他说不出来的。我知道。
他不敢告诉我他怕他自己会死在这里。
我
俩沉默着相拥了一阵,他刚要开口,我抢白道“反正我不会走的,除非你和我一起回麒麟城,否则我不会回去。你若强行送我回去,我会让你后悔的。麒御,你必须相信我说的这番话,我知道在你心中我是柔弱的,可此刻我绝不是在虚张声势,我再认真不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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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吸了吸鼻子,努力将眼泪憋了回去才抬起头看他,然后抬起手轻轻抚摸着他脸上的伤疤和瞎了的那只眼睛。
“不痛。”他低声哄我。
我努力探长脖子和踮脚,他察觉到我的小动作,马上配合地屈膝将头越发低下来,好让我能更轻松地亲到他的伤处。
我亲了几下,试着用舌尖舔了舔。
我知道,麒麟会用舔舐伤口的方式来疗伤,而且确实挺有用的,麒麟的唾液里有对伤口愈合很好的成分。
我不是麒麟,而且麒御的伤已经很久了,想来我怎么舔都没用了。
可是我还是情不自禁地想要这么做。
他任由我这么做了一阵,终于有了动作,吻住了我的嘴。
吻完,他再度抱住我,轻声叹息,道“对麒麟而言这不算什么,你别多想。我不告诉你,就是知道你会胡思乱想。”
“这场战争究竟什么时候能够结束”我茫然地问。
他沉默一阵,长叹道“我也不知道。”
“西河已经这样了还要继续坚守吗”我说,“我听到不少族在商讨撤离了。”
“这事儿我知道。”他语气沉重,“可其实根本就无处可撤。我们可以不要西河,可魔军的目的根本就不止一个西河。它们要的是所有。今日我们放弃西河,明日它们就会去麒麟城、凤桐林、龙渊、巫川”
“没有任何一族能够幸免。”他喃喃地说,“魔军之厉害,犹如神助”
“神怎么会助魔”我说。
他沉默了一会儿,摸了摸我的头“对,你说得对,神怎么会助魔。”
“你们试过求助于神吗”我问。
他沉默了更久的时间,最终只是将我抱得更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