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默和孙兰淑在书房里僵持了将近一个小时,不管是威逼利诱还是软硬皆施,都没有撬开孙兰淑的嘴巴。
孙兰淑似乎是仗着萧默不会对她动用私刑,所以才敢那么嚣张,在贺铭沉来之前,企图给萧默灌输洗脑包。
“我照顾过你们老板好几年,怎么说也算你们老板的恩人,你敢对你老板的恩人做什么”
“纪敛就是个骗子,你们不要被他骗了,你们没有证据,不能私自关押我,不然我告你们。”
“我有纪敛虐待贺笙的证据,纪敛颠倒黑白,想要把脏水泼到我身上,是他教唆贺笙这么说的,他趁贺铭沉不在的时候教坏了贺笙,你们要抓的人是他,不是我。”
“哎哟,我命苦啊,我辛辛苦苦拉扯你老板长大,又一把屎一把尿地照顾贺笙,最后换来这样的结果,你们怎么能这样对我”
“老板,她什么都不肯说。”书房的门被推开,贺铭沉的出现宛若救星,萧默立刻走到贺铭沉身边,低声报告。
萧默已经快被撒泼的孙兰淑给折磨疯了,真看不出来,向来得体的孙兰淑的真面目竟然是这样。
片刻时间,萧助理的三观就重塑了一遍。
贺铭沉扫了面色古怪不知在乱想什么的萧默一眼,什么都没说,径直走向孙兰淑。
孙兰淑坐在单人座椅里,没有被绑住,随时都能起身逃走,只有萧默一个人时,她不敢这么做,现在多了个贺铭沉,她更加不敢。
孙兰淑的底气和气焰在贺铭沉出现后消失了大半,露出面对萧默时截然不同的可怜姿态。
“小沉,你可不要被纪敛骗了,你忘了他是演员吗他最会伪装了,他趁你不在的时候常常虐待贺笙”
贺铭沉面无表情,似乎对孙兰淑的话无动于衷。
萧默暗暗在心里咋舌,纪敛的确是演员,孙兰淑是不知道还是故意忽略了,纪敛可是年年拿金扫帚奖,就这样的演技,孙兰淑是怎么能说出纪敛最会伪装的话的
“证据呢”贺铭沉在孙兰淑对面坐下,与对外板正严肃的形象不同,坐姿散漫,却让人喘不过气来。
孙兰淑“在、在我房间床头柜的第二个抽屉里,报纸下面有一部黑色手机。”
贺铭沉看向萧默,萧默心领神会,迅速走出书房。
“小沉”萧默不在,更方便孙兰淑开口,然而她话刚出口,就被贺铭沉不带情绪的视线堵了回去,贺铭沉的右手搭在木质扶手上,食指毫无节奏地敲击着,每一下都敲进了孙兰淑心里,呼吸与心跳被贺铭沉牢牢握在掌心,仿佛是审判结果的倒计时,只等待敲击停下后,她的生命也宣告着结束。
“老板。”不过片刻,萧默就拿着一部有些老旧的手机回来了。
贺铭沉接过手机开机,电量还剩下39。
孙兰淑万分紧张,生怕贺铭沉按错了什么键,把她保存的证据全都删除了,忍不住提醒“在文件管理器里,文件名叫纪敛”
贺铭沉眼皮一掀,瞳色浅淡的双眼积聚风暴,孙兰淑迅速闭嘴,不敢再出声。
她此刻才终于意识到自己的举动太过急切了,也想到贺铭沉在车库里问她的话。
她既然早就保留了纪敛的证据,为什么迟迟没有交给贺铭沉,她无法解释,也无法辩解,她要是聪明点,最好从现在就开始保持沉默。
而她也意识到,贺铭沉自进门后就没有问过她的事情,贺铭沉或许早就给她定下了罪,不管她怎么解释都已经无法扭转局面了。
孙兰淑惶惶不已,不断猜测最糟糕的结果。
如果她现在将所有事都说出来,贺铭沉会不会看在以前的情分上放她一马。
最起码,贺铭沉能帮她逃过贺明睿的报复。
贺铭沉没有理会孙兰淑,甚至懒得看她一眼,他的目光落在手机屏幕上,犹犹豫豫,迟迟没有下一步行动。
即使是面对最棘手的事情,贺铭沉都没心慌过,不知为何,在点开这个名叫纪敛的文件夹的时候,他的心跳比刚才多跳了好几拍。
文件夹里有几个音频文件,按顺序,贺铭沉点开了第一个录音。
“为什么不吃胡萝卜,小孩子不能挑食,你这样我可不会喜欢你了哦。”
“你怎么那么笨手笨脚的呀,这么简单的事情都做不好,行了别弄了,去一边吧。”
如山泉般清润的声音,就算发起火来也不会让人觉得他在生气,落在人的耳里,不像是苛责,反而觉出了一些别扭的关心。
贺铭沉将五个录音听完,抬眸看向紧张不已的孙兰淑,冷声开口“这就是你说的证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