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听见自己嗓子挤出来的声音“你醒过来了。”
珠珠笑说“是啊。”
她笑得十分自然,衬得他更狼狈不堪。
梵玉卿心口像逐渐被一只大手攥紧,压了压唇瓣,道“我之前闭关臣子们轻狂,擅自隐瞒下你的消息,我不知道你醒来。”
青年的声音低哑,说话时,某种隐忍的情绪,像一株从土地里钻出来的青苗,染着血,又终于见到希望和光明。
珠珠看他的表情,终于意识到他这好像是在向她解释
啊这不是吧。
珠珠忍住狐疑,摆了摆手“没事,我也是最近才出来。”
要谋夺大事,少不了三生天的支持、或者至少是他们中立的态度,珠珠是很需要与三生天交好的,她绝不愿意因为以前那些鸡毛狗灶的误会和梵玉卿闹得难看。
考虑到这些,珠珠有意让气氛更轻快一点,亲切地笑道“我这也是因祸得福,家族基业担在肩头,不容闪失,我赌了一把,总算是赌赢了,如今大事已成,再无烦忧。”
她又道“倒是三千年前,我年轻气盛,做事总凭一腔意气,思虑不全,我现在想想的确有许多地方做的不够妥当,也请圣主别介”
“不要这么对我说话。”
她话音未完,就被男声打断,梵玉卿眼帘轻颤,望着她,又垂下眼脸,低道“不要不要对我如此客套。”
他的声音都像带着颤音。
珠珠一愣。
梵玉卿顿了顿,像因为自己一瞬间的失态而感到失礼,才轻轻道“魔帝加冕举办大典,我得知他邀请你,我以为你会去,就直接去往南域。”他道“我去到那里,才发现你告了病,我立刻转道来这里,因而耽误了时间,来得晚了。”
他说完,边抬头紧紧凝着她,像很期望得到她的反应。
珠珠“”
珠珠“”
珠珠忽然有点麻。
她突然发现拔除情根的后遗症了,就是她的恋爱脑好了,但是别人的恋爱脑好像都严重了
合着恋爱脑的含量是守恒的,不会消失,只会转移。
珠珠没想到梵玉卿会是这样的态度,和她原本的打算完全不一样。
这种过去的事,正确的打开方式不应该大家一起轻飘飘提一嘴,互相表达一下歉意,你好我好大家好,然后就可以把旧事归算作一些交情,寒暄几句,顺势进入接下来的正经话题这是多体面敞亮的流程。
但这位清尊玉贵的圣佛好像并没有这个打算
。
他好像不愿意过这个坎,
,
态度甚至已经显得不够冷静。
“当年的事,不是你的错。”盛年清冷的圣主张了张口,他像从来没有说过这样的话,声音艰涩,低声说“是我我没想到,你会那样刚烈,我没想我若知道,我不会”
珠珠有一搭没一搭听着,心里有点不耐起来。
她是对梵玉卿感官还行,也有意把以前的恩怨一笔勾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