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受住了考验,郑相也不会太过高看他。要想郑相高看他,他必须通过这次春闱,且取得好名次,入了圣上的眼。
经受不住,郑相也不会有任何的歉意。
毕竟,对一个相爷来说,这点事,实在是太微不足道了。
程子安能理解,但他不接受。
向下的俯视,没出息。
有本事,就向上
不过,现在他要去赴郑煦丰的筵席。
一切以和为贵,以和为贵
到了桑家园子前,程子安下了骡车,对着程箴与崔素娘道“阿爹阿娘,你们自己去玩,我若晚些回家,你们莫要担心,不必等我。”
崔素娘叮嘱道“子安,少吃些酒,千万莫吃伤了身子。”
程箴知道程子安有分寸,他出去,从未沾过一滴酒,便没再多说。
程子安一一应了,等到骡车离开时,他方转身朝园子里走去。
桑家园子以富贵闻名,跟着门口的伙计走进去,便是一道开得热烈的蔷薇花墙。
程子安看着蔷薇,不禁想起明州府的清水村,乡下各种野花怒放,如蔷薇这种,因着有刺,家家户户多少都会种上一些,当做围墙。
倒是京城里,像是这种花,就变成了矜贵。
跟着伙计穿过弯弯曲曲的游廊,来到了一处精致的院子。程子安一走近,便听到了里面传出了琴曲与娇笑声。
程子安眉毛微抬,进了屋,酒气夹杂着脂粉的气味直扑来。
郑煦丰抬头看到他,招手道“怎地这般慢,我们都在等着你呢。”
一个机灵的美娇娘立刻起身,迎着他道“郎君到这里来坐。”
程子安颔首道谢,走过去坐下。郑煦丰指着美娇娘道“艳娘,这可是我的太学同学,明州府的解元,你可要陪着他好生吃几杯酒。”
艳娘笑着应了,倒了两盅酒,双手奉到程子安面前,自己拿了一杯,娇滴滴道“奴初次识得程解元,真真是可惜,奴先吃一杯。”
程子安手一抬,虚拦在艳娘的酒上,笑道“艳娘是女子,我如何能让女子吃酒。可惜我不吃酒,这样吧,你我都改吃茶。”
艳娘经常出来陪伴这群官家子弟,还从未见过他们中有人不吃酒,每次都得将她灌醉,才会放过她。
初次遇到不吃酒,也不让灌她酒之人,一时没能反应过来。
郑煦丰倒是知道程子安不吃酒,咄了声,嫌弃地道“你都考完春闱了,马上就要出仕做官,如何能不吃酒”
程子安前世作为纨绔,美酒是标配。只是,这世不同,他不吃酒,是喝酒误事,把酒言欢,也谈不成真正的大事。
为了时刻保持清醒的头脑,程子安就干脆滴酒不沾。
程子安看着郑煦丰,愁眉苦脸地道“唉,先别提春闱之事了,我还不知能不能考中呢。在茅厕边坐了好几日,提起春闱,我就想到了茅厕”
郑煦丰酒盏刚递到嘴边,闻言赶紧放下,嫌弃地直撇嘴,道“程子安,你这时提甚茅厕,真是”
说着,他神色一转,挤眉弄眼笑道“你厉害得很,坐在茅厕边,天天闻着臭气,照样能气定神闲答题。你厉害了,我还被祖父叫去骂了一通,说要我跟着你多学一些。”
程子安不咸不淡地道“要不,你也去茅厕边坐上四五日,让郑相看到你的厉害。”
郑煦丰怪叫道“滚,我才不要去”
程子安笑着道“这般天大得夸赞的机会,你都错过了,真是可惜”
郑煦丰白他一眼,骂道“你当我傻呢。来来来,听说你的骰子厉害得很,我们来比试一把。”
程子安气定神闲道“好啊”
郑煦丰仗着艺高人胆大,要与程子安赌。他输了吃酒,程子安输了吃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