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在北春足足打了一个月,才把城池攻下。
初春万物复苏,一派生机勃勃。
温暖的阳光洗礼世人。
奉月门被烧的山头开始冒出新绿。
去年燃烧下的灰烬给深埋在地底的根茎了富足的养料,待到春日的召唤,便争先恐后冒出嫩芽,昭示它们旺盛顽强的生命力。
现在俞州的重心转移到梁州,程大彪等人也被调过来镇守。
马车抵达奉月门时,梁萤在这里逗留了许久。
程大彪同她说起目前梁州境内的情况,北春那边战事胶着,九原和胶东相对太平。
梁萤道“北春是汝南王的老巢,有精兵镇守,想来不容易攻破。”
程大彪点头,“若能破北春,那整个梁州便如探囊取物。”又道,“我问过梁州兵隔壁青州的情况,他们很是嫌弃,说是一群窝囊废,一直以来靠上交钱银给梁州保命,疏于操练,不堪一击。”
梁萤挑眉,“这样的话倒是能捡便宜。”
程大彪“打铁还得自身硬。”
两人就梁州的局势议了许久。
梁萤并未去九原,目前梁州境内并不太平,在北春没有攻下来之前她是不会去踏足的。
两州战事胶着吸引了所有诸侯关注的目光,周边拥兵不多的郡城只能眼睁睁地瞧着俞州一步步强大,却束手无策。
他们不敢去作死挑战火药的威力。
朝廷那边离得远,也只能远观,插不了手搅局。
在听到俞州攻打北春的消息时,朝堂上的百官心情复杂,刚刚接手过来的常山王得了一个左相的官职,何政则是右相。
二人取代了之前的楚王,把控朝政。
现在天子梁严的日子要稍微好过一些,虽然做不了主,至少不会像楚王在时那般处在一个危机重重的高压中。
何政是个重颜面的人,哪怕虚伪算计,也不会咄咄逼人。
二人为了在京中站稳脚跟,极尽可能拉拢京中的世家贵族,以此得到拥护。
俞州那边的战事他们插不了手,只能巩固京畿,以备日后作战。
而走大运从京畿逃出去的楚王则偷偷回到了汶阳,意图东山再起图谋泉州老巢。
除了俞州的战事外,所有诸侯都安静下来,谋求手里的平稳。
战事持续到二月初,北春城破,苏将军战死,梁州兵死伤无数,俞州这边也折损了近两万人。
这场血战就如同当初攻打河城那般,惨不忍睹。
就算有火药助力,俞州军仍旧折损了近两万。
哪怕之前郑曲被金林围困,都不曾折损得这般惨烈过。
年轻的生命在战火中消失,成为了冷冰冰的一个数字。
不论是俞州还是梁州,权势争夺下是不起眼的人们用皑皑白骨堆积而成的。
没有人会记得那些战死的士兵,除了自己的亲人会祭奠他们以外,谁又能忆起他们的曾经呢
俞州夺下北春后,赵雉大开杀戒,下令把汝南王府里的所有人屠杀殆尽,不论男女,全部屠尽。
不仅如此,北春投降的六千多名战俘全部射杀,用他们的血来祭奠俞州将士的亡魂。
城中的百姓惶惶不安,他们被下令禁止出行,满腹怨气的俞州兵对汝南王府进行烧杀抢掠。
赵雉放纵他们为所欲为。
只要不是掳掠平民,城中但凡权贵人家,不论是高官还是富商,全部都可以抢,以泄他们对北春的愤怒。
这场抢夺整整持续了三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