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亚恩坐在病床上,双手死死地抱住自己的膝盖蜷缩着身形,眼泪不停的流,浑身都在发抖,但脸上眼里却写满了戒备。
肖逸文看她手背上扎的输液管里血液都在倒流,思忖着要不要按响床头的铃,让医生来给她打一剂镇定,颜以沐就从外面回来了。
肖逸文看见江亚恩一见到颜以沐,眼里的戒备马上消散了很多。
肖逸文从床边站起来给颜以沐腾了位置,“妹妹仔,好好劝劝你这朋友。”
颜以沐冲他点了点头,他有点事情,走离开了病房。
“亚恩,快把手松开,你的血流进管子里了”
江亚恩顺从的让颜以沐拉开了手,她痛苦的闭上眼,“刚才我的样子,你都看见了吧是不是很丢人”
颜以沐摇了摇头,“你没有做错任何事,丢人的是他,不是你。”
她说完,从校服裤的口袋里拿出一张银行卡,递给江亚恩,“刚才我和你父和那个人聊过了,他说你在外面欠了八十万”
“不是我欠的是他在外面赌输了钱还不上,债主来我家把我带过去给他做担保,我是被他逼着签的字”
江亚恩语气激烈,她很怕颜以沐会误会自己。
颜以沐拍着她的肩膀耐心安抚,“我知道不是你欠的,是他逼着你帮他还赌债,可是现在不把这笔钱还上,你还是会被他和追债的人一直纠缠。这里面有八十万,他让我明天给他,但是我不信任他。亚恩,这笔钱你拿着。”
江亚恩低头看向颜以沐递来的银行卡,“你哪儿来这么多钱夏即昀的妈妈她会轻易给你这么多钱吗还是”
她猛地抬头,看向病房外,“你向年鹤声开口了”
颜以沐脸上露出一个有些勉强的笑,“是啊,他愿意先暂时借给你还债,以后我们有钱了再还给他。”
江亚恩和年鹤声非亲非故,这八十万很显然是因为颜以沐的关系,年鹤声才愿意借给她。
“以沐,你没有答应年鹤声什么条件吧”
颜以沐连忙摇头,“没有没有,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和他之前关系一直都很好啊,虽然中间因为有点事情闹了误会,但是现在已经全部说开了,我们和好了。”
江亚恩有些不信,可颜以沐望着她微笑的这张脸上,又让她看不见说谎的痕迹。
而江亚恩也的确很需要这笔钱,她思虑再三,从颜以沐手里接过了这张卡,“以沐谢谢你,我会给年鹤声写一张欠条,以后赚到钱了再还给他。”
江亚恩有自己的尊严,不想落人口实。
颜以沐尊重她的想法,“但是亚恩,我很担心就算你还完这笔债,之后他还会继续逼着你为他还其他的钱”
颜以沐刚才见过了江亚恩父亲的无赖,就像是江亚恩在信里和她说的一样,即便江亚恩很想和他划清界限,但是血缘这层关系却把江亚恩和那个无赖父亲死死捆绑在一起。
“以沐,
我已经成年了,
在法律上我已经是完全行为能力人,不再需要监护人。他也不能再拿监护权,逼迫我了。”江亚恩早就为自己做好了打算,“我想好了,明年高考我会考一所北方的大学,离开羊城。”
离开这个给她带来无尽绝望和伤害的故土。
“好。”颜以沐笑着擦掉她脸上的泪痕,“我会陪着你的亚恩”
护士进来换了输液瓶,江亚恩精疲力尽,吃过药后就睡下了。
颜以沐轻手轻脚的关上病房门走出来,发现年鹤声竟然还在外面等她。
她垂着眼睛,站在原地没动。
年鹤声走过来,熟稔的牵起她的手。她条件反射的想挣脱,又想到自己答应年鹤声的条件,收回了手指的力气,顺从的被年鹤声拉着出了医院。
迈巴赫停在路边,没让司机吴铭动手,年鹤声亲自为颜以沐拉开了车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