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她更清楚,外婆这句话里的意思。
在她的记忆里,外婆和妈妈几乎不会主动提起她的父亲,即使她小时候因为好奇去问过,她们不愿将具体情况告知。她只知道妈妈曾经有过托付终身的对象,甚至愿意为他远离家乡,最终却遭对方背弃。
因此,无论是外婆还是母亲,都要求她在南城定居。
她不确定自己跟盛惊澜谁会妥协,更甚至,他们的关系根本不到谈这件事的时候。
她揣着盛惊澜不知道的秘密,盛惊澜的家庭关系也不像表面那样和谐,而这些,他们都不曾深入了解过,因为他们都在贪图一时的快乐,故意忽略不安的隐患。
尽管身体已经亲密接触,但还没有触碰到对方的内心。
“外婆,这件事可以以后再说吗我现在有点事。”她现在真的没有心情去思考这些。
外孙女没有反驳,等同于另一种程度的默认,宋兰芝缓缓道“行,外婆不逼你,你自己好好想想。”
“我和你妈妈都等着你回来过生日。”
电话挂断后,温瓷依然举着手机,怔愣了好久。
她忽然明白,自己无法离开南城。
温瓷失魂落魄回到公馆,在大厅站了许久。直到路过的管家提醒她旗袍上的污迹,才想起萧嫣然那杯茶水泼过来时留下的痕迹。
她脱下衣服,把身体埋进温暖的浴缸。
泡完澡,洗了头,换上干净的裙子,只有温瓷自己知道,整个过程脑子都是乱的。
她想到萧文琛,又想到盛惊澜。
她不知道该不该把遇到萧文琛的事告诉外婆和妈妈,这绝对不是一个好的消息,甚至可能乱绕他们的生活。
其次,她明白自己不能任性远离家长,如果盛惊澜和她一样有不得不留在家乡的理由,那他们的感情又该何去何从。
温瓷捂着毛巾擦了擦湿发,花了许久才吹干。
累了,她瘫在沙发上躺了会儿,不知不觉睡了过去。
这一觉睡得并不安稳,一直在做梦,梦境里的画面凌乱模糊,搅得她无法安眠。
她侧身去拿手机看时间,恰巧收到一封新邮件提示。
“温瓷老师你好,你之前提交的苏绣作品春雨夜已经通过审核,我们诚邀老师携作品,于十月十五日前往巴黎中国美术馆参加艺术交流展。”
春雨夜是她耗时几个月的创作,能够得到国外艺术协会的认可,本是件值得庆贺的事情,此刻她却提不起兴趣。
傍晚,盛惊澜从工作室回到公馆,在温瓷平时习惯待的地方找了一圈也没见到人。
最终在花园的秋千上找到她。
秋千没有晃动,女孩穿着单薄的毛衣,双手抱膝坐在上面,视线斜垂,目光没有焦距。甚至当盛惊澜走到她面前都没发现。
直到盛惊澜伸手握住秋千椅,喊她名字“温瓷”
坐在秋千上的女人恍然抬头,仰望着他,脸色寡淡,像失去灵魂。
盛惊澜微眯起眸“你怎么了”
温瓷讷讷道“今天突然知道一件不太愉快的事情。”
“跟萧文琛有关”他知道温瓷今天跟萧文琛见面的事。
她轻“嗯”一声,又垂下脑袋。
盛惊澜弯腰,拉近跟她之间的距离“可以跟我说说。”
温瓷静静地坐着,没有第一时间回应,盛惊澜就在旁边等,给足她时间和耐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