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两年,盛惊澜跟家里闹了矛盾,家里人还等他认错,谁知这家伙转头就飞去国外,一待就是两年。
近一年来,家里祖母念叨,恰好盛惊澜学业结束,这才返回国内创办工作室的事。
他没有对外宣扬,家里人都不清楚,平时喻阳在帮忙打理,从中获取的分红不低。
盛惊澜并不操心那些运营和接线的琐事,只喜欢收藏一些古董珍玩,但他并非“真爱”,而是看中了那些东西的价值。像是前年,拍卖会上有一副不被看中的古画落在盛惊澜手里,转手就被他揭开真正的身份,引来收藏家的追逐。
甚至,他能凭一己之力影响一件拍品的价值。
拿到托运的行李,喻阳自觉帮他拎上车,准备出发的时候才问“你现在打算去哪儿”
盛惊澜不假思索道“回趟老宅。”
喻阳比了个手势,说“ok。”
盛家世代繁荣,久经不衰,从盛惊澜的爷爷到盛菲菲,已经是第四代。
盛老爷子有过两任妻子,在年轻时与第一任妻子育有大儿子盛世,也就是盛菲菲的爷爷。
后来发妻去世,年过四十的盛老爷子迎娶了年仅二十七岁的第二任妻子,也就是盛惊澜的奶奶。
如今,盛老爷子去世十余年,盛老夫人也年近八十。
盛惊澜回家没惊动旁人,只有负责大门的保安开门相迎。
青石板铺路,鹅卵石镶于其间,穿过月洞门,闻见清泠流水声。叠石理水,园林之胜,作为景观建在家中,可见主人家对设计美的追求和财力。
迈上条石砌筑的踏跺,盛惊澜走进盛老夫人居住的院落,周围静悄悄的,半扇门开着。
盛惊澜进去的时候,闲情逸致的老人躺坐在椅子,搭在椅托上的手指也跟着复古留声机里播放的声音打转画圈。
盛惊澜在旁边站了会儿,见老人丝毫未察觉的模样,终于忍不住发出声音“奶奶。”
沉浸于乐声的盛老夫人缓缓睁开眼,视力下降的老花眼使她看得不太真切,又慢悠悠用那双布满皱纹的手,将挂在身前的眼镜戴上。
“惊澜。”盛老夫人轻唤了声孙子的名字,似乎有些不敢相信,“你回来了”
“回来看看您。”盛惊澜弯腰准备亲手给老人家倒杯茶。
也不知老太太从哪里变出的拐杖顿,对准他的腿就敲了一下。
盛惊澜立马跳开,咧牙道“奶奶,两个月不见,不至于这么恨我吧”
“你还知道回来”老太太多年保养得宜,训起人来丝毫不见苍老之态,“过年那阵骂了你败家,你就跑外边去躲清静,你说说,今年你在家待过几天”
“我不得自觉一点,省得您老看我不顺心。”
老太太嗤声,故意提他那些荒唐事“你要真想让我顺心,就趁我还吊着这条老命,赶紧把婚结了。”
知道她心里打的什么算盘,盛惊澜并不附和,捏了捏手指,满不在意道“有这个时间,不如操心操心你的大孙子。”
“大孙子要操心,小孙子也不能放过。”老太太放开拐杖,如是说到。
上学那阵听说他桃花不断,家里人气得不行,毕业后盼他早点收心,这么多年愣是没带回来一个。
盛老太太还记得这臭小子当初的混样,脸上在笑,眼里全是戏谑“把她们带回来,凑足球队呢”
坏得不行,爹妈都管不住。
她看着小孙子那样儿,又气又心疼,要不是因为亲爸妈的疏忽,或许盛惊澜不会变成今天的样子。
老太太在心里默默叹了口气,又说“你才回来,好歹去见见你妈。等会我打个电话叫你大哥回来,晚上一起吃个饭。”
“呵。”他跟盛憬言从小到大就看对方不顺眼,也就家里这位老太太,一门心思想要兄弟和睦。
小孙子难得回来一趟,老太太不肯放人,非要留他在家里住上两天。盛惊澜倒也无所谓,老太太快满八十了,他姑且当一次孝顺的孙子,没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