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灵犀脸色骤变,急匆匆而去。
江嘉鱼眨了眨眼,有亿点点好奇,看了看左右,发现好奇的不只她一人,好几个已经付诸行动,抬脚就往前面走。做人嘛,还是得合群一点的,她愉快决定跟上去看热闹。
尉迟夫人不仅自己不请而来,还把陆满也带来,两张充满异域风情的漂亮面孔一露面,立刻引来所有宾客的注意。
认识的人暗道这下又热闹看了,不认识的则在心中猜测身份,悄声打听,不一会儿到处都是交头接耳的窃窃私语。
当时在府门前迎接客人的是陆江,他脸色一沉,暗骂一声晦气,赶紧示意随从去通知父母,然后端着完美无缺的笑脸上前问安。
虽说他们一个是嫡子一个是妾,可尉迟夫人身上有正儿八经的一品诰命。有时候陆江都想吐槽那位先帝舅公,既然做了初一,那就干脆把十五做到底。一面坚持赐婚让他母亲做了正室,一面又加封尉迟氏为诰命夫人,既要成全与外祖母之间的兄妹情谊,又要安抚尉迟部落,结果就是两头做大,妻妾想不斗都不行。
尉迟夫人似笑非笑盯着陆江,不愧是窦氏的儿子,笑面虎一只,当年窦氏也是这样见人三分笑,骂她辱她,她还是笑,苦笑一声,柔声告退,端地温柔贤惠识大体。
“闪开,别挡我的道,怎么我不能进这个门。”
本是想着能多拖延一会儿是一会儿的陆江尴尬笑笑“怎么会,这儿是您的家,您什么时候想来都能来。”
尉迟夫人意味深长地哦了一声“那这么大的喜事,怎么没给我送张喜帖”
“一家人之间送喜帖,可不就是见外了。这种家事,二哥向您随口捎带一句不就成了。”陆江反应极快,还把陆洲搬了出来,希望尉迟夫人能看在陆洲的面上收敛一二,好歹一笔写不出两个陆字来,陆家丢人现眼,难道陆洲脸上就很光彩。
尉迟夫人瞥了一眼陆江,冷斥“让开。”
陆江心里着恼,面上滴水不漏,笑吟吟让开路“您慢走,小心台阶。”
等尉迟夫人走到前院,正在待客的梁国公已经闻讯而来,乍见艳光四射的尉迟夫人,神情有一瞬间的恍惚。说起来他们已经有四五年未见,她仍旧还是记忆里的模样,美艳到咄咄逼人,神情同样的咄咄逼人。回过神来的梁国公沉了脸,善者不来来者不善。
尉迟夫人抬了抬眼皮,似笑非笑“恭喜啊,又要添丁进口了,当真是越来越热闹了。”
梁国公的脸色一沉到底,这话落在旁人耳朵里寻常,却是他和尉迟氏的矛盾由来,当年每每窦氏怀孕生子,她就会说上这么一句话讽刺他。眼角余光扫到站在尉迟夫人身旁的陆满,他的脸色更加阴沉,把这个野种带来今天这样的场合,她这是摆明了来找茬,陆洲干什么吃的,再三叮嘱他,务必要看好他母亲,别让她胡作非为。
运了运气,梁国公缓和了脸色,平心静气道“来了就进去坐坐,我让西洲陪着你。”
尉迟夫人要笑不笑“你忙你的去,我随便转转,好久没回来了,还怪想的。”
梁国公哪能放心她到处乱走,哪怕她不发疯胡言乱语,光她这个人出现,就足够引起议论纷纷,更何况身边还带着一个陆满,简直就是一顶行走的绿帽。
“那去你的院子转转,一直都让人收拾着。”梁国公给了尉迟夫人一个警告的眼神。
尉迟夫人笑笑“是该去看看,不过我先去园子里转转,没准还能遇见几个故人,还怪想他们。”
其实她也没想干什么,泼妇一样的打骂砸场子,她已经过了那个阶段。她就是想来转一圈,扎一扎某些人的眼睛,让他们没法开开心心娶媳妇。至于对陆洲的影响,难道她不露面就没影响,她做的那些事谁不心知肚明,该怎么议论照样怎么议论,爱怎么议论就怎么议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