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就这些时日以来了解的萧氏所作所为,这一党上上下下行事作风过于不择手段。
虽然玩政治的心都脏,但是不能没有底线。
萧氏代表的皇长孙上位,吏治世道只怕比这如今在位的皇帝好的也有限。
倒是四皇子,以温氏为首的这一派,行事作风上看起来更光明正直些。
再有谢氏,母后监国也不是没有可能,论势力委实不容小觑。
不过站在她的立场上,这两派还是有些美中不足的地方。
不过哪怕是萧氏一系上位,都比这个皇帝好。暗搓搓的,江嘉鱼很是希望谁大胆一点,宫变也好政变也好,赶紧变一变吧。
如今还看不出眉目来,下注为时尚早,江嘉鱼决定暂且按兵不动,根据情况再来看要不要爆料。
打定了主意,她长吁出一口气,揉了揉发涨的脑袋。掺和这种事,实在是太为难她了,可谁叫她摊上了,只能硬着头皮走下去。只盼着早日熬过这段艰难岁月,重新过上好日子。
因为这个遗腹子的出现,朝堂上的气氛一时变得十分古怪。就在这样古怪的气氛中,公孙煜回来了。
江嘉鱼报喜不报忧,架不住猎鹰是个话痨,啁啁啁,公孙煜就什么都知道了。
明知江嘉鱼卷入麻烦之中,他却正在平定一场新的动乱,正逢关键时刻,身为领军的副将,他不能擅离职守,只能把焦急发泄在战场之上,为此还受了伤。
战役结束,江嘉鱼这边也以三皇子意外坠崖结案。公孙煜如释重负的同时,就想借着伤势要求回都城,可皇帝大概是觉得他挺好用,不准他回来,而是派了御医过去。
公孙煜气了个够呛,打发走御医,左右没有要紧事,他就弄了个替身养伤,自己偷溜回京城,快去快回,也就几日的功夫而已。
虽然是修整期,可擅自离开军营,这种事可大可小。江嘉鱼悬着一颗心,一面觉得他胡来,一面又动容他心意。
“你胆儿肥了,留侯知道吗”
不期然的,江嘉鱼想起了同样胆子很肥的萧璧君,只能说不愧是甥舅。
思及萧璧君,江嘉鱼脸色难免有些古怪,落在公孙煜眼里,还当她生气,他期期艾艾道“还不知道,可我想你了啊,都大半年了。”
直球选手真的无敌了,江嘉鱼心软了,嗔道“你就不该回来,要是被人发现,有你好果子吃的。”
见她笑了,公孙煜大松一口气,壮着胆子上前两步,隔着窗户捧住她的手,认真道“你遇上这样可怕的事情,我却不在你身边。”
江嘉鱼十分通情达理“你那边不正打着仗吗,你要是临阵离开,你一个当将军的为了私事说离开就离开,这会动摇军心,后果不堪设想,我可不想背上红颜祸水的锅。再说了,岂是也没什么可怕,现在不什么事都没了。”
事后说起来云淡风轻,可当时那种情况下,怎么可能不担惊受怕,但凡有个万一,她都在劫难逃。她这样善解人意,公孙煜反而更加愧疚。
他宁肯她骂他自己一顿,这般自己心里还能好过点,至于具体的为什么,却又说不上来。
江嘉鱼继续道“好了,眼下你也看见了,我好得很,你别耽误了,赶紧离开都城,别叫人发现了,横生枝节。”
公孙煜点头“我明天一大早就走。”回去后,更加努力,立下更多的功勋,这样才能保护住想要保护的人,便是皇帝都要忌惮三分。就像这一次,幸好没出纰漏,不然没那么容易善了。
他语气平缓,眼神却有一种格外的坚定,看得江嘉鱼怔了怔。恍惚之间,她才发现,半年不见,公孙煜又高了一些,肩膀也更宽了一些,少年气淡了几分,透出几分成熟痕迹来,战场这个地方果然石块炼金石。
江嘉鱼一时有些欣慰一时又有些遗憾,无忧无虑鲜衣怒马少年郎不得不长大。
自己又何尝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