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皇后抬手将一块令牌砸在昭阳公主胸口,咣当一声脆响,令牌掉在她脚边打了几个转才停下。
昭阳公主低头看一眼令牌,隐约记得是宫人的身份牌,压根就没多想,只当谢皇后随手抄了块东西砸她出气,还不忿的撅了撅嘴。
见她仍是一幅搞不明白状况的蠢样,谢皇后徒然之间生出一种悲哀“我怎么会生出你这样愚蠢的女儿”
昭阳公主勃然变色,之前的忐忑荡然无存,取而代之的一种愤恨与扭曲的快意“母后是不是恨不得死的是我,而不是大哥二姐。可偏偏就是我这个最蠢的活了下来,他们聪明又如何,还不是死了。我是没他们聪明,可我命好,我好好地活着,风风光光地活着。母后少拿世家女那一套来要求我,我不是二姐,我才不要学世家女,我是公主,想干什么就干什么,干坏了又如何,母后还不是照样得给我收拾烂摊子,谁让你只剩下我这一个女儿。”
谢皇后僵硬当场,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难以置信地盯着神情得意的女儿,一种战栗从指尖蔓延至全身。
“娘娘。”宫人一个箭步扶住身形踉跄的谢皇后。
“皇上驾到”
宫门口的太监扬声。
初一十五,皇帝都会来坤宁宫,进门就看见脸颊红肿的昭阳公主,皇帝只以为是昭阳御花园堵陆洲的事。他向来知道,自矜世家女身份的谢皇后百般看不上昭阳纠缠陆洲的行为。
“皇后干嘛动这么大的气,孩子嘛,好好跟她讲道理,怎么还上手了。”
“父皇。”昭阳公主喜出望外,奔到皇帝身边,彷佛找到了靠山,故意让皇帝看她的脸。
皇帝安抚地拍了拍她的手背,对谢皇后道“既然已经教训过,那就算了。多大点事,年少慕艾,陆洲长得确实出众又年纪轻轻就战功卓著,昭阳喜欢也在情理之中。”
对于陆洲屡屡拒绝昭阳,皇帝不觉冒犯只觉得他知情知趣,知道和世家划清界限。
昭阳要不是皇后所出,他倒是真愿意如了她的意,招陆洲为女婿,让他对皇室更加忠心耿耿。可惜昭阳前面的公主已经成家,后面的八公主才九岁,可靠的宗室中也没有合适的女孩。
昭阳公主立刻打蛇随棍上“那父皇您下旨让陆洲给女儿当驸马吧,女儿真的喜欢他,除了他谁也不要。”
皇帝噎了噎。
谢皇后静静站在那里,看着皇帝怎么收场。
皇帝到底和文臣武将斗了十年,不至于对付不了一个昭阳,他端地慈父心肠“喜欢归喜欢,可武将鬼门关上闯荡,指不定哪天就战死沙场了,父皇可舍不得你守寡。”
“陆洲那么厉害,才不会死”紧接着昭阳公主理所当然道,“就算他死了,我再招一个驸马不就成了,怎么会守寡。”
皇帝彷佛又被噎了下“可他常年征战在外,父皇舍不得你离开都城,也舍不得你们夫妻聚少离多,所以陆洲真的不合适。”
皇帝语速飞快,不给昭阳公主打岔的机会“朕觉得景元就很不错,温文雅致,模样毫不逊色陆洲,才干也是年轻一辈中的翘楚,亲上加亲再好不过的亲事。”
皇帝击掌而笑,看向谢皇后“皇后觉得意下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