岸上林二娘的婢女白露吓得魂不附体,想下水救主又不敢,只能拼了命地高声疾呼“快来人,二姑娘七姑娘落水了,快来人啊,救命啊”
水中的林二娘毫无章法地扑腾着,身体不断沉浮,而林七娘被她按在下面,水面被林二娘搅得一团乱,白露看不太清情况,完全不知道林七娘还有没有动静。她身上阵阵发冷,七姑娘不会已经淹死了吧这可如何是好,现在可没了三夫人和侯夫人撑腰,就连老夫人都瘫在床上连话都说不利落,可没人再护着姑娘。
“快来人啊,七姑娘要淹死了”
白露心急如焚,见林二娘猛地往下沉,骇得浑身发软“姑娘,姑娘”
此时此刻林二娘整个人都吓软了,水下有什么东西抓住她的脚在用力往下拖。
“咕咚,咕咚,咕咚。”
大口大口的水呛进肺部,空气越来越稀少,缺氧使得林二娘眼前阵阵发黑,手脚越来越软,她五指成爪,无意识地做着攀爬的动作,动作渐渐变得迟钝。
躲清静的江嘉鱼听到隐隐约约的呼救声,习武的桔梗耳朵更尖,骤然变色“是二姑娘和七姑娘落水了。”
“你们赶紧去看看。”江嘉鱼忙道,第一反应是不是林二娘欺负林七娘。前两个月不就有一次,林二娘想打林四娘,结果自己掉进湖里。
桔梗和忍冬飞奔过去,就见几个闻声赶来的婆子已经下水救人。待江嘉鱼赶到,林二娘和林七娘已经被救上岸。
林二娘腹胀如鼓,一个婆子手法娴熟地按了几下,哇得一声,林二娘开始往外吐水。
林七娘情况略好一些,她自己往外吐了几口水,坐在地上蜷缩成一团瑟瑟发抖,湿漉漉的头发黏在脸上,格外的单薄怯弱。
深秋的上午,天已经转凉,还刮着不小的风,裹着披风出门的江嘉鱼解开披风盖在林七娘身上。
林七娘身体僵了僵,抬头看了一眼江嘉鱼,又飞快低了头,声音低如蚊呐还带着颤抖“谢,谢谢表姐。”
江嘉鱼没回应,她有点懵,她刚刚好像在林七娘肩胛处看见了一块有两枚铜钱那么大白色,像是久不见天光的苍白,与周遭发黄暗沉的肌肤形成鲜明对比,带来强烈视觉冲击。
“有鬼,有鬼啊”林二娘牙齿切切发出刺耳碰撞声,瞳孔剧烈收缩,声音破碎不堪,“水鬼,是水鬼它抓住了我的脚,拖我下水,水鬼要害我”
“姑娘别自个儿吓自己,哪来的水鬼,是水草。”白露解开缠绕在林二娘脚踝上的水草递过去,“应该是水草缠住了您。”
“不是水草,是手,是一只手,我看见了是,是耿润松”林二娘惊骇欲绝盯着湖面,手脚并用着后逃,“就是耿润松,他想拉我去地府跟他成亲,他想害死我,让我给他当鬼新娘”
破了音的尖叫陡地戛然而止,林二娘剧烈抖了两下,一股热流冲出裤裆。
在场众人只觉得一股凉意自达天灵盖,阴森寒意遍布全身。
披风下抱着膝盖蜷缩成团的林七娘抖如糠筛,嘴角却在无人可见的角落里渐渐翘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