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嘉鱼悻悻摸了摸鼻子,不抢救该死的耿润松,她能过良心关。可主动请求狸花猫帮忙毒杀大耿氏,即便大耿氏罪该万死,说实话,她没这样的勇气和魄力。
然而这些天,眼睁睁看着林伯远陷于痛苦之中,她并非从未动摇过。这是一个正义经常迟到甚至彻底缺席的时代,那她是不是可以小小地行使下正义可她怕有了第一次之后就会有第二次第三次,尝到甜头之后,她的心态会不会在不知不觉中演变成顺我者昌逆我者亡。
狸花猫喵我一只猫干嘛要把人命当回事,人有把猫命当回事吗
古梅树被带歪了人好像也没把树命当回事。
被一猫一树盯着的江嘉鱼顿时芒刺在背“我当回事,我当回事的,我以前还做过野生动植物保护志愿者。”
古梅树说来说去还是林老头不做人,哪怕不杀了大耿氏,来点实际点的惩罚,也不至于闹成现在这局面,活该他现在焦头烂额。
巴不得转移话题的江嘉鱼立即道“这老头眼里只有利益没有感情,有点可怕。”
古梅树也不能这么说,他的感情都给了洛氏一脉。对你外祖母和大耿氏一脉,林老头冷血无情,可对洛氏一脉而言,他就有情又有义。诶,你们人族,就是这么复杂的生物。
江嘉鱼一怔,还真是,人呐,果然复杂。
林老夫人伤心过度中风偏瘫在床,大耿氏小耿氏都离府去了庄子上思过。
林三娘从未感觉这样轻松快活过,压在头上那片名为耿的乌云终于消散,阳光洒满人间,她欢喜又不安地对林七娘说“七妹,我真怕是在做梦,梦醒之后,她们就又回来了,我们又得卑躬屈膝大气都不敢喘地活着。”
林七娘低垂着脸,侍弄眼前那盆墨菊。
林三娘已习惯林七娘沉闷的性子,她只是太激动了,所以迫切地想找一个人倾诉一下。放眼阖府,只有和她同病相怜的七娘才会懂她这种刑满释放一般的心情。
“七妹,以后你就不用老躲在院子里侍弄你这几盆花了,你不是喜欢花吗,你可以去花园里看看,那里的花才多呢,你想怎么看就怎么看,不会再有人呵斥你乱跑,拘着你整天抄佛经做女红。”
“还有啊,我们以后都能穿好看的衣裳也能打扮自己了,不用再怕二娘找茬,连个好看的发髻都不敢梳,十几岁的年纪打扮得跟个老尼姑似的。我们就要打扮得漂漂亮亮,气死二娘去,她自己生得丑就见不得别人比她好看,还真是丑人多作怪。”
“现在没人给她撑腰了,你用不着再怕她,她没权利再打骂我们。我告诉你哦,祖父一点都不喜欢她,要不怎么会想把她嫁给耿润松,所以你别怕她,她敢欺负你你别再忍着,别怕闹大了,现在没一个长辈会偏袒她。可惜耿润松居然死了,不然让他娶了二娘多好,让他们俩互相折磨。”
“可要不是耿润松死了,那老妖婆也不会发疯,不分敌我乱咬一气,坑了那两人。这么想想,我们还是托了他的福。”林三娘声音不由低了低,带着神秘道,“七妹,我听府里下人议论,说耿润松不是酒后失足意外落水,是被人害死的。”
林七娘头也不抬,仍在不紧不慢地松着土,声音带着一贯以来的怯弱“真的吗那是谁害死的”
林三娘微微一耸肩“我哪知道,都是下人们议论,谁知道真的假的。管他呢,就算真有这么个凶手,那也是为民除害。耿润松这种色中饿鬼早就该下地狱了,府里被他糟蹋的婢女,光我知道的就有三个,当年你身边的丹颐不就是被他活活逼死。”丹颐是林七娘的奶姐,六年前被耿润松糟蹋后强带回耿家,一个月后随着耿润松来林家做客时,跳湖自尽。
林七娘翻出土里的虫子碾死“丹颐就是从那座桥上跳下去,也许就是她的冤魂回来报的仇。”
林三娘后背霎时一凉,冒了一胳膊鸡皮疙瘩“你,你大白天的不要说这么瘆人的话好不好。”
“你,你大晚上的,是想谋杀我吗”江嘉鱼心有余悸地捂着噗通乱跳的胸口,深更半夜被一只毛茸茸的爪子拍醒,迷迷瞪瞪睁开眼猝不及防对上一双发光的猫眼,她好悬没吓晕过去。
站在床头的狸花猫喵你相好来了。
江嘉鱼惊愕“公孙煜”
狸花猫喵不是他还能是谁,难道你还有其他的相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