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子争一女的戏码,闹得轰轰烈烈,就算是崇文帝在深宫,也没办法不知道。
袭绿烟什么样,他也见过。
虽有几分姿色,却也不是什么天女下凡,为人还有几分木讷,怎么可能瞬间成了人人追捧的绝世尤物。
那一群侄子的算盘珠子,都快崩他脸上了,看着怎么不让人生气
心下发怒,崇文帝头也不回道“摆驾清华宫。”
到了地后,止住报信的人,直接进了去。
一进门,就听见一阵欢笑声。
崇文帝正觉不爽,听到这笑声,更是火上浇油,直接迈步进去“什么事,笑得这么开心啊”
屋里袭红蕊和白怜儿正在互相比字,听见皇帝进来,不觉一惊,忙撂下笔,上前请安。
崇文帝这才发现有外人在,不由顿了一下,转头看向袭红蕊“这是”
袭红蕊立刻拉住白怜儿的胳膊,爽朗的笑道“这就是皇上您亲封的玉华夫人啊,说起这个,皇上,您还记不记得一件事,当日咱们第一次见面,落水的那个表姑娘,就是她啊”
崇文帝本来怒火萦胸,但进门后,见二姝把臂相携,一个娇艳炽烈,宛如石榴吐蕊,一个雅致隽永,仿若海棠垂枝。
不由怒火稍歇,将视线移到白怜儿身上,捋捋胡子,笑吟吟道“哦,原来是你啊。”
白怜儿立时福身再拜“妾身当时不慎落水,性命旦夕,幸得皇上娘娘搭救,大恩大德,铭感五内,没齿难忘。”
崇文帝笑吟吟地让她起身“也不是什么大事,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
白怜儿诚惶诚恐,福身谢礼。
想到过去的事,崇文帝心情好了一些,走到桌案前,拿起两张纸,比看起来“在练字”
袭红蕊听此,立刻兴高采烈地凑过去“怎么样,谁更好些”
白怜儿擅长流云楷,本来就是很雅致灵动的楷体,又因白怜儿女子之身,手腕力量逊于男子,所以在飘逸上,又平添了一丝端妍之态,很是风流隽永。
袭红蕊则一直在临摹崇文帝的字体,崇文帝的字和他温吞的性格刚好相反,刚劲有骨,顿挫有力,大开大合,一直被誉为临形易,仿骨难。
这不是一个适合初学者学的字体,但崇文帝也没指望袭红蕊成为什么书法大家,便也没纠正她。
如今细看,她那乱七八糟,十个字,八个体的字,终于收了些,初具字形。
而她当初能将那么大一坨秦行朝,从水里拽出来,臂力也着实有些惊人。
虽然运笔处太施力了,不能运转如意,就显得和消化不了的石头一样,硌棱着。
但怎么说呢,她是真敢下笔,毫不犹豫,字意没有一点迟钝,一笔挽就,有时候竟真现出几分风雷之姿。
崇文帝看着这让人哭笑不得的字,也不知道应不应该夸,只能沉吟片刻,看着袭红蕊一直亮晶晶求表扬的眼神,点点头“嗯,不错,不错。”
袭红蕊就是那种能把别人的一分夸,当十分的人,闻言顿时猖狂地笑起来。
崇文帝一见她这样,赶紧补充道“但还是玉华夫人,更胜一筹。”
闻听此言,白怜儿受宠若惊,立时福身谢恩。
袭红蕊却嗤笑一声,满不在乎道“那是她学的时间长,给我时间,我可不怕她。”
崇文帝哈哈大笑。
他是看出来了,他的这个小妻子,主打的就是一个初生牛犊不畏虎,自信。
经由这么一打岔,崇文帝的心情平复了七七八八,从言钰手中接过清华宫的香茶,状似不经意一问“你妹妹的事,你听说了吗”
袭红蕊也从琳琅手里接过茶,掸了一下茶盏“当然听说了,我弟弟媳妇,连夜进宫来,为得不就是这么件事吗。”
崇文帝看了一眼白怜儿,又看了一眼袭红蕊“那你还挺淡定的。”
袭红蕊掀开盖碗,等茶凉,无语道“臣妾不淡定能怎么办呢,一家有女,百家求,总好过一家也不求。”
“人多好啊,人多好挑,这么多人,总能挑到合心意的。”
袭红蕊的反应,大出崇文帝意料,于是饶有兴趣地问“那你想挑个什么样的呢”
袭红蕊一笑“臣妾可不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