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怜儿对着田芳笑道:“这是清觉寺大师开过光的,嫂子不要嫌弃。”
田芳受宠若惊,连声道“不嫌弃不嫌弃”
送完所有礼物后,白怜儿再次笑吟吟地看向了袭母。
袭母的一腔怒火,被一座观音像堵的不知怎么发好,看着白怜儿和菩萨一样的笑脸,只觉得更堵了。
转手将观音像交到身边人手里,抬起下巴,颐指气使道“还不敬茶,你都晚了那么久了”
听到这话,白怜儿脸颊一红,看了袭绿柳一眼。
袭绿柳见状挠挠头,嘿嘿一笑“娘,这也不怪我娘子啊”
袭母
你到底是谁那边的
袭母看着袭绿柳有了媳妇忘了娘的样子,气得直哆嗦。
而等白怜儿将茶端过来后,顿时又被她找到了由头,拍着桌子厉声道“别人家的新媳妇敬茶都跪着,怎么独你站着,你们国公府就是这样的规矩吗”
白怜儿一愣,回头看了一眼袭绿柳,神色有些为难。
还不待说什么,她身边脾气暴躁的奶娘已经上前一步,瞪大眼睛道“跪我家小姐可是皇上亲封的玉华夫人,见官都不跪,焉有跪一介白身的道理。”
袭母一听,顿时一拍桌子,张牙舞爪道“好啊,你这个什么夫人,都是我女儿封的,还敢在我面前抖起来了”
奶娘瞬间瞪大了眼睛,不敢置信道“老夫人,如何敢说这种无君无父的话”
“天子脚下,礼教森严,稍有行差踏错,便是抄家灭族的大祸。”
“皇上亲颁的宝册朱印,如何就敢口出狂言,说是出自娘娘之手”
“如今这府中,娘娘居于天子之侧,大老爷二老爷皆在朝为官,那么多双眼睛,皆盯在身上。”
“便连我们国公爷,与陛下相交几十载,也小心谨慎,谨言慎行,丝毫不敢冒犯君威。”
“这阖府上下,是有几颗脑袋,竟敢为此狂悖之语”
袭母瞠目结舌。
她在说什么呀又是杀头又是抄家的她不就是随口说了一句吗
白怜儿缓步上前,拉住奶娘,温声道“奶娘,话不必说得这么严重,不管什么,咱们关起门来慢慢说就好了。”
奶娘一听,却急得快要哭了“小姐,我这不是为你着想吗,姑爷家在天子面前随侍,老夫人却如此言行无忌,焉知这府中没有侯官衙的耳目。”
“娘娘得宠时陛下或不在意,若是有一天娘娘那顷刻之间,祸不就从天降了吗”
“到时候不说这伯府,就是小姐您,和咱们的国公府,也要被拖累啊”
白怜儿严厉呵斥道“住口”
奶娘一顿,见小姐生气,这才心不甘情不愿地退下。
白怜儿见状叹了一口气,转头,为难地看向袭绿柳。
“夫君,这原不是一件大事,婆母想让怜儿跪,怜儿当媳妇的,在自家院里,跪一跪,自然无话可说。”
“只是婆母的言语,确实有些不太妥当,可知君为臣纲,天下除君无私事,登高必跌重,伴君如伴虎。”
“如今咱家蒙皇上圣恩,得此荣耀,必要小心才能驶得万年船,怎么能如此言语冒失呢”
袭绿柳一个激灵。
以前他就觉得她娘有些太飘,太找不到北了,总让人心里不太得劲。
现在听白怜儿发自肺腑,严肃认真的一番话,顿时明白了关窍所在。
侯官衙的耳目无处不在,焉知这府里没有呢
想到这,袭绿柳简直吓出一身冷汗,生怕过去有不当的地方。
白怜儿见他的神情,上前一步,握住他的手“夫君,也不必如此紧张,我们行得直坐得正,根本不怕任何人,就算出了什么事,我爹也必不会袖手旁观,咱们两家守望相助,什么也不用怕。”
袭绿柳满是感激地握住她的手“幸亏有夫人在旁提点,否则我们一家人不知道什么时候栽沟里了呢”
白怜儿叹口气“夫君,不要说这种两家话,我们夫妻一体,你好我自然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