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光园的宴席,早已备妥,底下人,人来人往的侍奉着。
经过礼拜一节,众命妇再不敢对这位新娘娘有怠慢之心,小心翼翼地恭维着。
袭红蕊却像是感受不到她们的拘谨,异常放松的跟她们说着闲话。
可她对诸府复杂的关系,了如指掌,侃侃而谈的样子,却更让各府的命妇敬畏。
原本只打算讨好萧贵妃的人,也纷纷对着新娘娘献媚起来。
左相家里人看着这幅情形,不知发生了什么,不动声色地看向萧贵妃。
萧贵妃吃了这么一个闷亏,心下憋闷,根本不想看家里人。
左相家里人见这副情形,更知道有了不得的事发生了。
于是对新娘娘,越发慎重起来。
整个宴席,全成了宸妃娘娘,一人的风光。
袭红蕊从容地接受着席上人的各种恭维。
位高者还有各种考量,但对于底下人来说,只能喝汤的她们,主打一个见风使舵。
如今见新娘娘起势,势不可挡,立刻不要钱的,从头到脚,从本人到娘家,多方面拍起马屁来。
上头的贵妇,虽然嫌弃这群没骨头的人。
但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没有人会在这个时候,损人不利己的去撄新娘娘的锋。
于是宴席上,充满了袭红蕊爽朗的笑声。
心情特别愉悦的她,眼睛一扫,看见了人群中的一个人,不由惊疑道“咦,白七小姐今天的穿戴,可真是不同啊。”
被视线扫中的白怜儿,顿时眼前一亮,机会来了
她立刻抬起头,别众而出,站在了宴席中央。
众人这才发现,她披风底下的,居然不是惯常的女子裙装,而是一种奇特的“裤裙”。
不动时,就宛如一条普通的百褶裙,动时,就翩跹起来,随着两腿的动作,连成一片波纹。
在那此起彼伏的波浪下,细看下去,却是两腿分开,甚至可以直接抬腿,跨到马上。
这种名为“浮浪逐波裙”的新式裤裙,香妃阁一推出,立刻就被年轻的贵女们抢疯了。
又好看,又便于玩耍,谁不喜欢呢
可私下里穿也就罢了,白怜儿居然穿到了宫宴上
沐浴着众人的目光,白怜儿丝毫不怕地抬头,看向上首华冠琳琅的新娘娘。
微笑道“娘娘贵为天子圣眷,自为天下女子之表率,臣女昼夜思之慕之。”
“娘娘苦心孤诣,改造女子裙装,便是让我辈闺阁女子,也效男儿烈性之意。”
“臣女观之,为娘娘育化天下之心,感激涕零,遂特效娘娘之衣装。”
袭红蕊听了哈哈大笑“白七小姐可真是个知心人”
随后看向下首,温言笑道“久闻褚国公府七小姐,为京城第一才女,可否于这席上,即兴赋诗一首啊”
白怜儿眼前一亮,她正有准备。
上前一步“臣女正有所感,请娘娘赐臣女笔墨,愿为今日盛会,做骈赋一首。”
袭红蕊
什么玩意
不过不管了,既然她那么说了,还这么自信,袭红蕊立刻招呼言钰笔墨伺候。
白怜儿拿到纸笔后,也不客气,笔走龙蛇地写了起来。
袭红蕊一开始还笑吟吟地看着,不过当看到一张又一张后,脸上的笑容缓缓消失,这么多
她本意只是想给白怜儿个露脸的机会,没想到她真能露啊
见状,袭红蕊毫不犹豫,转头示意言钰道“念。”
言钰虽然学过一些四书五经,但骈赋既要具骈句之平仄,也要具赋之押韵,有点过于高端炫技了,连科考时都很少有人搞这种东西。
拿起纸张,一字字念着,今天也算是见了世面了。
白怜儿此赋,多为骈句,朗朗上口,读得很畅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