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男人面对面站着,还没有感觉到他身上的温度,言月已经宛如触电般松开了手,抽身离他很远。她面色苍白,垂着眼,肩依旧有些止不住的发抖。
秦闻渡酒醒已经醒了大半,他看向言月,又看向许映白,一时止住了动作。
暴雨夜降温很快,言月穿着一条薄薄的睡裙,赤脚站在门外,她没穿鞋就跑了出来,那双小小的脚藏在睡裙下,边缘已经被冻得有些发红。
许映白的视线没有多在那里停留,他说,“穿上鞋。”
室内灯火通明,言月喝了一点热水,平复了很多。
半夜被叫醒,冒雨开车过来,许映白身上并没有半分被吵醒的焦躁,他整个人,从头到尾,依旧是妥帖而冷致的。
言月穿好了鞋袜,去卧室换衣服,客厅只剩下两个男人。
“许公子,您这是什么意思”秦闻渡缓缓说,“这是我和我的未婚妻的家务事。”
秦闻渡知道自家和许家的差别,秦志鸿在他耳边提点过许多次,秦闻渡也不是意气用事的人。
许映白对外人的态度,到底是冷漠还是轻慢,说不清到底哪个成分多一些,多年前,他还是个少年时便如此,许映白从来都没有正眼看过他,能入他眼的人,从来都少之又少。
他的态度已经很明显,他来这里做什么,并不需要对秦闻渡通报。
秦闻渡手指不自觉收紧。卧室门吱呀一声开了,言月换完衣服走出。
窗外雷雨已经渐渐平息,许映白收回落在窗外的视线,看向她。女孩浑身上下完好无损,没有任何伤口,随着雷雨声渐小,她情绪也开始趋于平静缓和。
秦闻渡走过,揽住了言月肩膀,柔声说,“对不起,宝宝,下次再也不喝了,晚上早点过来陪你。”
“对不起。”言月没有理会秦闻渡,她垂着眼,看向许映白,唇色依旧有些发白,声音微哑,“给你添麻烦了。”只要她那时再清醒一分,她是绝对不会打出给许映白的这个电话。
“一点小事。”许映白语气平静,和平时大差不离。并没有再过多询问她和秦闻渡之间的事情。
不久,许家车灯消失在雨幕里。
那晚后半夜,许家宅邸书房的灯光一直亮着,不少晚归客回家时意外看到这抹灯光,都不自觉慢了脚步。这幢宅邸地理位置极佳,有数百年历史,在栎城老街被划出的文物保护区范围内,很少有人知道,这幢宅邸居然是有主人的。按照惯例,将会是是许家子辈娶新妇时的微不足道的聘礼之一。
那个下着暴雨的夜,言月和秦闻渡吵架言月把他物品都扔出去的事情,不知怎么的,被言高咏知道了,他的电话也随即到来。
“你这大小姐脾气什么时候能改改”言高咏说,“迟早有小秦受不了你的时候。你们订婚宴就在下个月,都已经定好的事情,你还想怎么样”
言月闷声说,“你别管,要结婚的是我,我想结就结,不想结就不结。”
“这次不结,那你以后就也别结了。”言高咏说,“秦闻渡你都看不上,你还想找谁”
“言高咏,你是不是还惦记着我妈的股份。”言月红着眼,“你放心,我就算要死了,死前也会随便找个男的登记,然后把财产都捐了,你们一分都别想拿到手。”
谈珊琳留下的那份巨额遗产目前还都由言家控管,等言月结婚后,才会彻底转移到她名下。
掐断电话后,言月继续往宿舍走,这几天,濒临期末,她又搬回了宿舍住,也好几天没再联系秦闻渡,倒是他,这几天格外殷勤,给她买礼物,买花,送吃的。
秦今天下午没事,来学校接你出去玩,等我。
退出短信界面,言月又看到了那天晚上,和许映白那通简短的通话记录,忍不住咬住了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