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怕的,不是苦难,而是对比。
她依旧恢复了平静,理了理自己手里还剩下的筹码,往校园外走去。
明天上午出发旅行。
言月在琴房练习了一下午,这才磨磨唧唧走了出来。
签证许映白已经早给她弄好了,行程也都规划好了,言月只需要把自己打包收拾好就行。
和许映白在一起,她好像完全不需要操心。
言月原本练琴练得投入,下楼便看到他,她错开视线,低着眼。
许映白看起来似乎要出门。
言月盯着自己脚尖,她单方面觉得他们昨天闹了一点小小的矛盾,不欢而散了。她不想让许映白不高兴,但是又不知道该怎么开口来和他和好。
许映白先说话了,“京州过来了几个熟人。”
“去不去”他不会强迫她做什么,很尊重她自己的意愿。
半晌,言月小声说,“去。”
许映白在把她带入自己的社交圈,以前,对这些事情,她一概很抗拒,但是,如果想和他长长久久下去,两个人互相分享自己生活,互相出现在对方的社交圈,这也都是不可避免的事情。
不过,许映白的熟人。
在京州的熟人。
言月完全一无所知,在车上时,她控制不住地有些紧张。
聚餐地点应该是许映白朋友订的,完全不符合许映白的品味,这地方处处透着张扬,从屋外豪车展览场一样的停车场开始,到里头金碧辉煌的装修,恨不得把柱子拿金漆起来。
两人进门时,她见许映白英气的眉略微扬了一扬,虽然还是没什么表情变化。
出生就在云顶上的富贵堆里,其实他本来也该是这样的人。
包间有四个人,三男一女。
男人是他京州过来的熟人,女人是其中一个的女朋友。
其中一个男人生得高高大大的,皮肤微黑,见她就笑,“哟,终于舍得把媳妇带出来了”
“许公子这么多年洁身自好,原来一直在家藏着个大美人呐。”
言月有些拘谨,在许映白身边坐下。
被众人簇拥在正中心的他,仪态依旧无可指摘,腰背笔挺,神情却略有些慵懒。言月很少见到这样的许映白,忍不住多看了几眼,便见他漂亮的眼低垂着,正看向她,她微红着脸移开了视线。
“来,敬小嫂子一杯。”
许映白拦了那杯酒,“言月喝不了。”他做事也没多的解释,那人立马放下了酒杯。
“这是小嫂子名字啊姓什么呀”
言月小声说,“姓言。”
“”
“都结婚了,还叫这么生分呢。”
戚唤宇一挥手,“哎,别说,许公子就这样,叫谁都不改。”
他是京州人,家里和许家沾亲带故,算远亲,他和许映白从小认识。
许映白对同辈都全是直接叫名字,没有昵称。目前看来,对朋友是,对爱人居然也是。
言月有些抑制不住的紧张,她在他耳边,用只有他两能听到的声音小声问他,“他们都叫什么呀,我等下和他们打招呼,记不住名字。”
许映白低眼看着她,轻描淡写道,“他们和你打招呼。”
光影落在他英俊的脸上,言月心怦怦直跳。
然后果然是他们和她打招呼,一个个自我介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