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母亲这样说,云昭心里终于有底不用胡乱猜测了。
云福可以把武库当做天大的事情,命一样的坚守,对于祖父来说就不同了。
武库对他来说也很重要,可是,武库再重要,也没有自己的家人孩子重要,留一条路走是必须的。
这种便利云昭享受的毫无心理负担,毕竟,这是他的祖宗留下的。
在忙乱中,夏天在不知不觉中到来,粮食长得很是喜人,不论是麦子,糜子,谷子,豆子,亦或是云氏的新庄稼长的都很好,唯一的遗憾就是没了蝉鸣,蝗虫也没有大面积的出现,就连麻雀也遭了灾,被人用细网一网一网的抓,全进了肚子。
云昭觉得很是骄傲!
自从蓝田县开始以工代赈以来,有病死的,再也没有出现一个饿死的人。
为此,他写信给了洪承畴大大的夸耀了一下自己的功绩。
洪承畴也回信了,在信里,云昭第一次看到了李洪基,张秉忠这两个让他极为忌惮的人物名字。
在山西跟贼寇作战的洪承畴这一次没有占到便宜,主要是这些贼寇居然会跑!
一会在山西,一会在陕西,破来跑去的不好抓住砍头,这让洪承畴大伤脑筋。
同时催促云昭早点派人去东南买粮食,他在商南收获的粮食已经不多了,因为不仅仅是他一支军队吃,还要时不时地接济一下兄弟军队,粮食消耗的很快,大大缩短了洪承畴预料中的作战时间。
云昭根本就没有打算去东南买粮食,这年头,粮食金贵的跟命一样,哪里都没有多余的粮食,即便是有,也被盐商们通过各种手段弄走换盐引发大财去了。
蓝田县今年的粮食也是一粒都不外卖的,必须作为储备粮存起来,即便是丰收了,也是如此。
既然云昭买不来粮食,也不想把自己的粮食卖给洪承畴,那么,云昭就剩下唯一的一个选择——抢劫!
“以前关中为天下重地,有大运河直通长安,每天进入长安的船只可以排十里地以上,以云氏占据的好位置可以轻易地抢劫一下大运河上的船只。
可是呢,运不济,总从蒙元避开关中,重新沿着泰山修建了杭州直达元大都的运河之后,关中的运河上就没有多少船只了,很多段运河已经废弃,残存的河道上也只剩下几艘小渔船。”
“西域人,吐蕃人不再是中原大敌之后,长安衰落,洛阳衰落,关中不再那么重要了,以天水,敦煌一线的西北防御线彻底失去了进取心之后,大运河转道直奔燕山防线也就顺理成章了。”
“自从唐朝节度使安禄山借助平卢,范阳,河东这三个靠近燕山的地方起家之后,历朝历代的君王就把防御中心放在了燕山,于是,天下大势就改变了。
唯有东南一地永远是供应财富之地,源源不断的用钱粮支撑起历代王朝的统治。”
云昭喝了一口水,准备继续再跟这群傻蛋解说一下天下大势,云杨却听得很不耐烦,坐直了身子不满的道:“我们就是去抢劫一下,你说这么一大堆听不懂的话做什么?”
云昭怒了,狠狠地看了云杨一眼道:“不谋一世者不足谋一时,不谋……算了,我就是想告诉你们,怎么抢劫,才能把一件坏事变成好事!”
云杨咧开大嘴笑道:“我们是强盗啊,也能干好事?”
云昭无奈的看着桀骜不驯的云杨,再看看昏昏欲睡的其余强盗接班人,就让钱少少拉开蒙在墙上的帘子。
帘子后面,是一幅大明地图,这东西出自玉山书院教授张贤亮之手。
这幅地图与云昭见过的所有地图都不同,地图上用细细的丝线跟绣花针连接出很多条线。
其中,从两个地方扯出来的线头最多,一个是京师,另一个就是杭州!
为了读懂这幅地图,云昭整整用了四天时间,且做了大量的笔记,即便是这样,他目前知道的依旧是皮毛。
以前的时候,他虽然对地域与地域之间的流通,交往关系虽然也有一点了解……在张贤亮穷十年之功制作出来的这幅天下地域关系图面前,根本就不值一提。
大明到了现在,基本上属于拆东墙补西墙的恶劣局面了,这每一条丝线的长短其实就是东墙到西墙的距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