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座不夜城里,夜晚永远要比白天更热闹一些。
医院的急救科也是如此。
黑市的拳手,社团的成员。
关节错位的,腹部被人打了黑枪的,脑门上插着刀的。
急救科的医生早就见怪不怪了。
只是,今晚的伤患好像格外多了一些,哀嚎声也更多一些。
当和胜社成员被送进医院的那一刻,病床上庆尘便已经轻轻的睁开了眼睛。。
他知道王丙戌也来了医院,甚至还多次查看自己在或不在。
庆尘侧躺在病床上都不需要抬头去确认,因为他记得王丙戌的脚步声。
有王丙戌守在这里,他没法离开医院了。
但有些时候,猎人不一定要费尽心机的去寻找猎物,也可以等猎物自己送上门来。
病房外,医生们一边交代护士给他们推镇定剂,一边相互之间嘀咕道:“听说,好像是好几个社团一起去围攻恒社来着,结果就变成这个样子了……真是麻烦啊,这些社团成员。”
“恒社不是向来很少留活口吗,”急救科的医生抱怨道:“这些社团成员都被打死了才好,省得我们还得大半夜忙的晕头转向。”
“嘘,你旁边那个伤患还醒着呢,”一名护士提醒道。
刚刚抱怨的那位急救科医生平静转头,正看见旁边的社团成员狠狠的看着自己:“看什么?你下次被人砍了还得送过来让我救你,说你两句怎么了?”
社团成员缓缓闭上眼睛,一言不发。
第四区的急救科医生向来如此豪横,而社团成员最不愿意得罪的人里,除了财团和联邦治安管理委员会、联邦税务管理委员会,就是这些医生了。
当医院里乱成一锅粥的时候,王丙戌就在一旁看着热闹,甚至还拉住一两个伤势不太重的社团成员,询问今晚发生的事情。
10分钟后,PCE治安管理委员会的探员们姗姗来迟,开始若无其事的做着调查。
庆尘所在的昏暗病房里,少年已经缓缓起身,悄无声息的走出病房,面容也换了模样。
他低头看了一眼手机,仿佛一切都算好了似的,当他推开房门的刹那,两名护士恰好推着和胜社的两名成员从他病房门前经过。
那是和胜社的话事人与执行理事,社团内最重要的两个角色。
庆尘无声的站在病房门口,等着护士们推着病床离开,然后他面不改色的走进了对面的公共厕所里。
不到一分钟,走廊上的护士忽然惊呼起来,和胜社话事人的胸口,竟有一枚红色的血迹在迅速扩大,将胸口的整片蓝色病号服都给染红,护士伸手去摸这位话事人的颈动脉,已经没了动静。
血液从和胜社话事人胸口汩汩流出,渗透了他身下的移动病床,继而滴落在走廊上。
PCE的探员们听到动静赶了过来,一名有经验的老探长伸手去摸死者的胸口:“心脏处有贯穿伤,而且还是刚刚才伤的,刚刚有谁拿着凶器靠近过死者?!”
护士有些恐惧的回答道:“没有,我真没见谁拿过凶器啊,只有一个少年刚巧要去厕所,从我们身边经过了。”
老探长觉得有些不对劲,PCE治安管理委员会虽然不爱管社团那些乱七八糟的事情,可有人要是在PCE眼皮子底下杀人,就有点过分了。
他抬头看了一眼,走廊前后都有探头式摄像头,可问题在于,那些摄像头不知何时竟然全部转向了死角,根本就没对着案发地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