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我也许可以当作什么都不知道”他的语气轻松得不像是在案发现场,而是一位在咖啡店悠闲地消磨时光,顺便帮个举手之劳的好心人。
金色的头发在月色下一闪而过,来人露出了自己的真容。
波本在组织领会的一条真理就是在黑暗的地下世界里,要抛弃人性,才能够以人的身份活下去。
诚然,他确实想要动用一些手段,或者威逼或者利诱,让东山小红加入组织。
在他看来,这应该是十分简单的,比如动点手脚,设计让她欠下高利贷,然后以此为要挟,又或者随便个谁去给这个可怜的姑娘送温暖,让她为爱自甘沦陷。
当然,如果是可能,讲事实摆道理,让她心甘情愿的就更好了。毕竟组织想要的是忠诚。
如果波本是一瓶真酒的话,他绝对会那么做的。
但降谷零的内心只感到一阵悲凉,然后硬下心肠继续执行组织交给他的任务。
他的大脑冷静地考虑着,有没有什么办法,给这个年轻的女人一条退路,比如成为公安的线人,或者有一天能够逃离出去接受证人保护计划。
这位日本公安零组的精英此刻是不会想到,他即将接洽的新人是他的后辈,还是买一送二尽管双方都不知道这一事实。
波本上周找到机会,在歌舞伎町转了一圈,就在擦肩而过的时刻往目标对象的包里塞进了监听器,还有新型的定位器。
目标东山小红的人生十分简单,贫乏,且不幸,是很容易被命运推着往前走的人,易于操控。
而最新的变化是,她的身边多了一个与她关系密切的年轻男人。
波本简单地调查后发现,那个男人的身份资料十分简单,一看就有另有隐情。等他在里世界托人调查一番之后,就惊喜地发现,那是一个特立独行的诅咒师,在做一些灰色地带的活。
这个证件上写着“西川阳太”的男人来自北海道,因为一直用鸟嘴面具遮挡面容,在道上被称为“瘟疫医生”,术式不明。他并没有背上什么十恶不赦的犯罪记录,非要说的话,算是个无证上岗的非法咒术师。
咒术界官方组织总监会的主要覆盖范围是本州岛,而北海道是阿依努咒术联盟的势力范围。那里组织构成松散,人员更加稀少,十分符合当地的经济政治发展水平。
如果西川阳太出身于北海道,却又离群索居,是野生的流浪咒术师,那也是理所当然的。而东山小红与他相识,交往,就更合理了。
拥有“看见”天赋的人与正常社会格格不入,只有同类才能带来归属感。这种联系,或许比寻常的血缘关系更为紧密。
波本相信,如果这个人可以加入组织的话,组织会更加高兴的。成功之后,这会让他在组织里更进一步,也许能得到更多的信任,得到更多的情报。
而这时,这两个本该可以在光明下生活的年轻人,从此就彻底地陷入了组织的魔掌。
但他不敢赌,像这样特别的,且一定会受到看重的任务,在组织到底交给了几个人他无力替他们隐瞒,因为组织一定会派出更多的监视者。
他的任务只许成功,不许失败。
波本原先打算布置一些事件的发生,然后等待东山小红的求助。这样做的话,可没有什么被识破的隐患。
但是没想到,意外突然发生。
波本一直关注着东山小红的行踪,蹲守在新宿区。他从监听器里听到了不对的情况时,就立刻根据定位器奔向现场。不用细想,他该去救她。无论是作为波本还是降谷零的自己,都有充分的理由去救她。
他听到了东山小红的惊呼与挣扎,听到了犯人的威胁与恐吓,也听到了惨叫声。然后,在他即将抵达的时刻,犯人没了动静。他本想立刻出现,却又听到两个人互相争着要承担罪责。
他跑得飞快,却还是迟了一些,但或许这又是另一个机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