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无路可退。
裴骁南咬着后槽牙,倒下一杯后一饮而尽。
他将杯子倒过来放在桌上,目光绝望到平静“齐爷,接下来的单我要三成利。”
齐弘生松了一口气,拍着他的肩膀,将hour楼上的房卡递过去。
“阿南你放心,你好好干,事成之后,钱绝不少你的,以后我也会定时派人送来你需要的剂量。”
齐弘生对着贺祈山招呼了声“走吧贺总,实验室那边的晶体四号研制好了。”
裴骁南浑浑噩噩地走上电梯,心跳、脉搏、呼吸全线加速。
头顶的光线破碎到看不清。
他掏出口袋里的平安扣,浮现出的是一张清纯乖软的脸。
还有她拥抱过来时,橙花的香甜气息。
比起那些药剂,她才是他的瘾。
也是在最危急关头的镇定剂。
他那么不怕死的一个人,第一次有了为人活命的念头。
刷开房卡进入房间,裴骁南拿出美沙酮,试图将喝下去的东西予以阻断。
抓捕过不少吸毒人员,可能会有的吸食反应,他早就了解得一清二楚。
缓了半小时,他敏锐地察觉到自己并没有任何吸食后的症状。
除了因生理紧张造成的出汗,身体一切正常。
裴骁南仔细回想了下,齐弘生说要给他以后也送来相应的剂量,不像是在开玩笑。
除非那酒一开始就被掉包
而接触过酒的人只有伊文,他可能是知道齐弘生的意思,又不想让他真正染上毒瘾,所以才出去换了一瓶外观一模一样的酒。
无论出于何种目的,今晚,他安全无虞。
裴骁南松了口气,又摩挲着掌心的平安扣,喃喃道“阿寻爱你。”
时晚寻做了个无边无际的梦。
梦里的环境是一片漆黑,身后是时近时远的脚步声,无论她怎么寻找,就是寻不到出口。
跟她的名字一样,寻仿佛永远只是个动词,永远无法抵达终点。
在她失去所有力气缩在角落时,一个温暖的怀抱靠近过来,与她紧紧相拥。
她下意识联想到了裴骁南。
有力的、可靠的港湾。
就是他,一定是他。
她想说什么,可好像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男人身上有浓重的血腥味,却攥过她手腕,指尖在她掌心描摹。
如羽毛扫过发痒,但她还是感受到了他写的字
别怕。
醒来时,时晚寻的意识逐渐恢复清明,宛若溺水的人从池水深处被捞起来。
她看着头顶的天花板,平复着自己的呼吸。
这感觉太过熟悉,以至于让她产生了片刻的记忆偏差。
好像十五岁时,有人将她从被绑架的地下室里救出来。
她揉了下惺忪的睡眼,又捞过时间察看时间,离她订的闹钟还有半小时时间。
时晚寻已然没了困意,又点了下桌面的日历。
她整整两个星期没收到裴骁南的任何回复了。
无数夜深人静的夜晚,她会在躺在被子里,偷偷想一会儿他。
她知道很难再收到他的回复,但也会照常发消息过去。
有时候是最普通的早安晚安,有时候是分享最近工作上的事情,偶尔她会拍下江城的天空照片发过去。
跟记日记一样,形成了单方面倾诉的习惯。
这段时间她也越来越忙,自从上次总台采访出圈后,时晚寻这个名字在业内业外都享有了一定的知名度。
在一片呼声中,纪录片我们的征程第一期于八月上旬正式登陆江城电视台周五晚间档,几大知名视频网站同样联合播出。
即使先导片在短视频的流量不错,时晚寻也不完全有把握会吸引多少人来静心下来观看偏纪实类的节目。
虽然纪录片并不重收视,但想到还远在西城的裴骁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