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侍婢支吾没动,她催道“明日就没机会了,快”
不论用什么方法,她一定要将自己亲眼所见的告诉薛岑,让他了娶虞灵犀的心。
厢房,兽炉香烟袅散。
虞灵犀将那支剔红梅纹的墨笔洗净,又用棉布仔细吸干水分,方搁在笔架晾干。
指腹碾过雕漆繁复的花纹,不由轻笑疯子的法,还是这般不可理喻。
身体发肤受之父母,也就恩爱人在新婚结发时,舍得割下那么一缕相赠。用头发做笔,他怎么来的
正笑着,虞辛夷推门来,虞灵犀便收回了手。
虞辛夷没有察觉她的动作,随手将刀搁在案,揉了揉脖子道“我方才见赵玉茗鬼鬼祟祟从角门溜了,没对你做什么吧”
“赵玉茗”
她不是早该走了么
起什么,虞灵犀哼了一声“无所谓,她自以为是柄的那些,不过虚而已,根本伤不了我分毫。”
只有心里脏的人,才会谁都是脏的。
正着,忽闻前院传来人声喧闹。
“阿姐,外边什么事”虞灵犀问。
“哦,是虞焕臣从宫里回来了。据说洛州四县突发风灾,损坏田舍千顷,灾民数万。”
虞辛夷道,“皇命虞焕臣押送赈灾粮款,今夜便要发。”
“这么快”
“灾紧急,连夜拔营也是常事。”
虽说如此,可虞灵犀还是觉得有哪里不对。
运送赈灾粮这样的事,为何会让将军府的人面呢
酉时末,天刚擦黑,虞焕臣便整顿好人马行。
虞灵犀提着一盏纱灯站在阶前,了,叮嘱戎服铠甲的虞焕臣道“赈灾之事牵涉甚广,兄长万望心。”
虞焕臣将缰绳往手一绕,郎然笑道“这等事都办不好,未免对不起我虞少将军的身份。岁岁勿忧,等阿兄回来”
说罢一旁抱臂的虞辛夷,沉下脸硬声道“虞辛夷,好生照顾阿娘和妹妹”
“还用你管”
虞辛夷嫌弃道,“快滚,迟了时辰。”
虞焕臣一扬马鞭,带着虞军亲信朝城门而。
火蜿蜒,很快消失在夜色之中。
刮了一夜的风,空阶滴雨。
罩房后角门,宁殷越过执勤的虞府亲卫,踩着厚重的残红落叶迈下石阶。
迎面走来一个货郎,挑着货箱,手摇拨浪鼓吆喝。见到宁殷,他忙前殷勤道“郎君,买糖么”
宁殷顿住脚步,扫了眼货箱中五颜六色的果脯和糖粒,随意问“有饴糖吗”
“有的有的。”货郎忙取一张油纸,为他舀了一勺饴糖。
“属下已按照殿下吩咐于坊间造势,御史台正弹劾太子失德,只待时机成熟。”
货郎手动作不停,用只有彼此能听见的声音汇报,“还有,将军府的人正在暗中查殿下过往,属下怕虞查到殿下就在他们府,可要动手”
“不必。”宁殷摸个铜板搁在货箱抽屉中,神色平静,“让他们查。”
就虞焕臣有没有这个命,活着回来查他的底细。
毕竟宁檀那头猪虽无本事,却记仇得很呢。
“替我查查极乐香。”宁殷勾笑。
“好嘞。”货郎堆笑,将包好的饴糖双手奉“郎君慢走。”
宁殷将糖包负在身后,于渐行渐远的拨浪鼓声中了台阶,朝水榭行。
虞灵犀果然在那里练字。
风撩动她浅绯色的裙摆,像是一抹朝霞飘散。
似乎知道会遇见他似的,特地没有带侍婢侍奉。
于是宁殷走过,伸手替她慢悠悠研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