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清晨,她醒过来还是第一反应去摸身旁的被褥,冰凉平整。
他一夜未归。
她抬手挡住眼眶,半晌不做声的起床穿衣洗漱。
楼下,林帆早就在等着准备接她上班。
“夫人。”他连忙殷勤的去帮她打开后车座的车门。
温时好什么都没说,坐上车,林帆又将车门关上,小跑绕道车的前面打开车门进了驾驶座,拉上安全带。
自始至终,温时好一言不发,他察觉氛围不对,不动声色的从车子后视镜偷瞄她。
“修辞呢”
像是早就料到她会问这个问题,林帆故作思考几秒后笑着开口,“经济案还没处理完,昨晚修总和法务部的同事们一起通宵到今天早上。我昨晚睡在公司,这个案子我除了能搜集资料其他什么也帮不上忙。今早修总就让我出来接您上班了。哦,对了,这是他让我帮您带的早饭。”
温时好接过早餐,垂眸没再说话。
林帆回答的太过于完美了,唯一的漏洞就是没有漏洞。
回想起除夕夜修辞的反常,年初一的销声匿迹,再到现在的不愿意在家留宿。
不知道为什么她总是有些害怕,或是不安。
“夫人”林帆还以为是自己说错了话,有些心虚,这些说辞都是修总交代的,应该不会出错才是。
“嗯。”她收敛起自己的情绪,抬头勉强做出欢喜的模样。“那记得让他也注意身体,吃早饭。”
看着她对自己笑,林帆有些愧疚,心里却惴惴不安,他说谎了,但是好像并没有引起夫人的怀疑。
公司的经济案的确是棘手,可是加班的也是法务部的同事们,根本不是修总。
他也是接到电话才从家里出发,就连那份早餐也都是在自己住的地方附近买的。
车子缓慢平稳的启动,他却后背挺直,高度紧张,生怕自己有哪个地方做的不好引起夫人的怀疑。
温时好看着早餐小笼包和稀饭有些反胃,装作无心的问道,“林帆,我记得你曾经说你是湖南人你们那边的过年习俗和北方有什么不一样吗”
听到她闲聊,林帆不免放松,话也渐渐的密了起来。
“北方的年味重,过年的习俗也是不大相同。不过我们家一直都是早些时候吃年夜饭,然后全家人围着麻将桌熬个通宵。”林帆谈起家乡时眼里带了些笑意,“我还从老家带回来些腊肠。您要是想吃我改天送一些过来。”
温时好只是笑着应下来,可却不动声色的继续闲聊,“那你也会打麻将”
这话就像是戳中了林帆的笑点一样,“您不知道,我们那边就算是三四岁的小娃娃也会摸麻将,字还认不清,上面的图案却都能识得。但凡是能够到麻将桌的,都会让大人抱上去搓两圈。他们都当玩具了。”
“每年过年都打麻将”她锲而不舍的追问。
“对啊,打个通宵去老人家里拜年,然后再组麻将局。今年我被那些堂兄弟拉着搓麻将熬了好几个通宵,吃了饭就回麻将桌。就连除夕那天我都熬了一夜,年初一那天实在是身体受不住了连年都没拜,偷溜回去补觉了。”
林帆说到这就越来越起劲,别管什么都往外吐露,全然没发觉后座的温时好脸色越来越难看。
“哦,原来是这样啊。”
“什么”林帆没明白,追问。
温时好也只是摇摇头,“没事,还真是百里不同俗,南北方习惯民俗差异大。”
“谁说不是呢”林帆看了眼导航,车子驶进下个路口。
车子又恢复了先前的寂静,温时好手不自觉的捏紧早餐牛皮纸袋,锋利的锯齿割的她手疼。
所以,年初一那天修辞说和林帆一起在忙国外那起经济案只是糊弄自己的说辞
林帆说他除了搜集资料在这个案子上什么忙也帮不上,他这个除夕和年初一都在老家。
那修辞那天去哪了和谁去的做了什么需要他扯谎瞒着自己
剩下的她完全不敢再深想,只是闭上眼,生怕下一秒眼泪就会落下。
车子开进路口,林帆显然还想再说些什么将刚才断掉的话题续上,却从后视镜里看见温时好闭目养神,也不好再说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