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宅里大家早早都忙碌起来,按照往年的惯例,他们都会在除旧迎新的那一刻去后院里给老夫人上柱香。
温时好走进客厅的时候察觉气氛有些不对,除此之外人数也比自己离开时要减少了。
老爷子已经拄着拐杖正襟危坐的等着,二叔陈若茜夫妇也在,苏青不在,修嵚桦也不在。
她温顺乖巧的叫人,得到老爷子的点头示意后,她在一旁坐了下来。
修辞径直坐在她的身边,只是两人之间没有往常那甜蜜的互动。
陈若茜察觉后牙尖嘴利的讽刺道“这好端端的出去一趟,怎么回来都板着个脸怎么恩爱夫妻装不下去了”
老爷子脸色难看了几分,他着实是不知道这个老二媳妇到底有无分寸,每次说的话做的事全部都不讨喜。
温时好听到这话后脸色也不自觉的拉了拉,双手攥成拳放在膝盖上。
直至掌心里被握成指甲印都没感受到痛意。
倒是当事人修辞听到这话似乎没有任何的恼怒,身子微微前倾,食指和拇指捏着茶杯洗了洗茶,随后又斟了半杯茶。
仔细品了品,这才不紧不慢的将茶杯又放回原处。
随意的往后坐,找了个舒服的姿势,双腿交叠,把玩着手里的金属火机似无意的开口“没有婶婶厉害,这几十年来人设不变,借着家里的背景爬上位连恩爱夫妻都装不成。”
温时好记起来了,之前修辞八卦的和自己讲家里秘闻的时候提起过陈若茜并非是二叔的原配,只是当初他们兄弟争权时为了垄断陈家的支持,陈若茜小三上位。
和她姐姐陈若英一样,看上的都是有家室的男人。
这话火药味不大,可杀伤力却极强。陈若茜噌的一下从沙发上站起来,手颤抖着指着他骂。“你,你有娘生没娘教”
这话一出,客厅的气氛像是被人按下了静音键一样,就连电视里的春晚似乎都有些多余。
陈若茜自知这话说的不妥,相当于踩在了修辞的命门上,还是当着老爷子的面。
她刚想开口再补救些什么,楼梯上突然有些声响。
苏青换了件貂绒大衣缓缓往下走。
所以刚才那话她是听见了
陈若茜突然觉得心虚恐慌,自己这位大嫂的脾性她是再了解不过的。
虽然表面上温和平易,但骨子里却是极为冷漠。一颦一笑皆是在作戏,她的这番话无疑是将家里人得罪干净了。
慌乱的看了一眼还闲暇的坐在那儿品茶的修孺鹏,下意识的拉了拉他的胳膊。
可修孺鹏并没有如陈若茜所愿替她开口辩解什么。
苏青不紧不慢的回到厅堂,眼神却落在了陈若茜身上。“弟妹这意思是我教子无方还是说我这个母亲做的不称职”
简单的两句话就陷她于不仁不义的地步。
他们陈家在苏家面前什么都不算,自己无论是从家世背景还是在修家的地位,和苏青都没有任何可比性。
陈若茜倒是见风使舵的一把好手,立刻变了脸色赔着笑脸。“我就是一时之间糊涂,说错了话。”
苏青倒是面不改色,根本没把她放在眼里。“等过完年,我们再说这些事情吧。”
这话无疑就是当着众人的面,赤裸裸的向陈若茜挑衅,警告她年后算账。
可修孺鹏不会护着她,也只能打碎了牙齿往肚子里咽。自己说的话自己认。
经这么一茬,陈若茜倒是嘴巴里干净了不少,不再故意的挑衅他们。
“修嵚桦呢马上就要去后院了,他人呢小辞,去找一下你父亲。”
老爷子慢悠悠的开口,话里却带了些不容置疑的意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