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子开在大雾弥漫的路上,高速架桥那边因为天气缘由出了好几起事故。
幸而修辞在上高速前看了眼导航,全是稀疏分散的红色事故道路堵塞提示。
外面的雾气还是很浓,只是那场大雪略微有些停了。
“想什么呢”
修辞偏过头看她,这一声却将她微微从思绪里唤出来。
温时好浑然一惊,怒视他“好好看路,开车别分心。”
“小小姑娘都做了人家的妻子,还不温婉贤良,整天牙尖嘴利,也就我能受得了你。”
修辞也不恼怒,笑嘻嘻的一副模样,与往日清冷的神情大不相同。
她难得的没有再回怼回去,莫名的叹了口气。
“你觉得我刚才和修嵚桦说的那些话有些过分还是说觉得我处理这件事情不妥”
修辞从来不喜欢拐弯抹角,没有那些弯弯绕绕的心思和说辞。
这些直白话,让时好感觉他像拿了一把刀子,将他自己的心剖开血淋淋的摊在自己面前。
血腥,却无比赤诚。
“我不知道。换个角度说,你就是现在唯一能给母亲撑腰的人,这件事情你做的越是强硬,她受到的伤害就越少。”
温时好这番话没有指责,倒是像另一番新的见地。
修辞默然不语,车子平稳的开进巷子,下过大雪后的街巷覆上了路边的冬青和光秃秃的枝桠。
他停住车子,搭在方向盘的手却有些颤抖。
“原本苏青应该再有一个孩子的。或许修嵚桦是真的喜欢那个外室。”
这两句话前言不搭后语,让温时好听了摸不着头脑。
“嗯什么叫再有一个孩子”
“苏青后来又怀孕了,哪怕她和修嵚桦之间没有多深的感情,但终究是个好消息,家里人都很重视。
怀孕四个月的时候产检医生说孩子发育的很健康,苏青怀我的时候险些没保住,所以异常珍重这个孩子。饮食出行全部都是事无巨细,生怕有一点疏忽。
索性孩子发育的都很好,孩子很健康。可就在修嵚桦去法国处理经济案的一段时间,她接到电话挺着六个月大的肚子出门。
我再见她的时候就是在医院里,隔着那扇玻璃窗,修嵚桦跪在她的病床前。而苏青的哭声,我在门外听的一清二楚。”
他说的这番话,自己以前从未听过,甚至根本不知道有这件事情的存在。
温时好半晌没说话,指尖却微颤。
他的神情像是毫无波澜,可时好能听出来字字句句皆是诛心之话。
“苏青准备了很多婴儿衣服和鞋子,家里的儿童房也置办好了。我记得那个时候我学业繁重,可累了也会去那间温馨的婴儿房呆一会儿。我给我那未出世的弟弟妹妹准备了小木马,拼装了小木床。我原本以为,我会用尽全力护着他她,让他她有一个美好的童年。不再走我的老路。”
修辞的声音有些抽泣,低低的哭声伴随着轻声的呜咽。
她一言未发,温时好生性凉薄,待人接物从来都是极有分寸,有礼数。
别人不说的事情是不会去窥探隐私,即使好奇,她还是一言不发。
“你不想问问我孩子是怎么没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