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兵士深吸一口气,仿佛接下来的话十分难以启齿一般,沉声道“是,我们在衮州城里,发现了大量由南越部落的男人组成的军队,以及大量西南道的百姓。”
听到南越两个字,在场的人都不禁眉头微皱,下意识地对看了一眼。
南越,是大兴朝百姓对大兴南边一众还没开化的部族的称呼。
对于大兴大部分百姓来说,南越部族的人向来是十分神秘的,因为他们深局山中,以打猎为生。
他们不隶属于哪个国家,因为一直远离中原文明,又不像北方的青耳族那般积极地入侵和接触别的国家,他们还保留着十分纯粹而蛮横的野性。
大兴曾经有一个四处游历的文人误闯进了南越部落中,历时一年多好不容易回来了,整个人几乎快要崩溃,哭着对世人说,南越蛮子的恐怖更甚于青耳族,他们不仅会同姓相jian、吃人、祭拜邪神,还完全没有人性。
各个部族之间战争不断,那里的女人和小孩对于他们来说就是没有地位的战利品,生活在那里,简直比生活在地狱还可怕。
他回去后,把他在南越的经历洋洋洒洒写成了一本书,用天底下最可怕的语言去形容南越部落的人,在他口中,南越部落中的人就和野外没有人性的野兽差不多,甚至比那些野兽更恐怖,因为他们比野兽多了身为人的智慧
而那个兵士竟然说,衮州那里聚集了大量由南越部落的男人组成的军队
这个军队是谁组建起来的,一目了然
如果这就是韩圻年拼命想要隐藏的秘密,他对西南道那奇怪的态度,就不难理解了
时颜不禁拳头紧握,强行压下心头的震怒道“韩圻年竟然勾结南越部落的人,他怎么敢”
而他会这么做的原因,其实很容易懂。
这么多年来,韩圻年一直在兵力上受制于恒景,甚至受制于朝廷上的很多武将。
他虽然曾经担任西南道的节度使,手下握有一定的军队,但在很早的时候,他就回到了望京朝廷。
他手下的亲兵,又如何比得上恒景,和其他一些常年在军队中耕耘的武将
正是因为他手上亲兵不多,他这些年才只能任由恒景的势力不断增长,因为他需要恒景帮他对付青耳族。
又因此,他在朝廷上才必须去讨好各方的势力,韩家暗窑便是他用来讨好各方势力的一个工具
时颜当初带人闯进韩家暗窑时,敢把谢七娘拉进这件事中,也是知道,滇国公手上握有重兵,韩圻年十分需要滇国公的支持,因此不管谢七娘做了什么,他都不会轻易动她。
而韩圻年处处受制的根本原因就是他手上可以用的亲兵不多
所以,他势必会想方设法,去填补自己这个致命的弱点
只是时颜没想到的是,他想到的方法,竟然是招募南越部落的人组建军队
若是他真的把这支军队训练成了,可以想见,那必是天底下最蛮横难缠的一支军队
只是,要驯化那些人,又岂是那么容易的一件事
时颜忽地,想到了什么,猛地看向那个兵士,“你方才说,衮州还发现了大量西南道的百姓”
这般说着,她不禁想起了之前收到的西南道的一个情报西南道刑罚甚重,而且,那里的官员很喜欢罚人做劳役。
她不自觉地紧咬牙关,因为想到的某个可能性,身子微颤。
韩、圻、年
这卑鄙小人总是能一而再再而三地,刷新她对一个人的狠毒程度的认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