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娘也知晓,这个问题暂时是没有答案的,只是失去妹妹的痛苦在她心里不断发酵翻滚,她迫切地想找一个发泄口,忍不住呜咽一声,道“我无论如何也想不明白,为什么我和妹妹千辛万苦来到衮州,最后却落得这样一个结局陈刚说,若当初那个女帝没有出现,这一切可能就不会发生了。
枉费我枉费我先前那般憧憬向往那个女帝,甚至想着,这辈子能见到那个女帝一面就好了
她若没有那个能力,当什么皇帝如果如果当初坐上皇帝之位的,是齐王就好了”
时颜听到这里,便是心里有些难受,也忍不住嗤笑一声,道“先前那个女帝是没用,但她由始至终,也不过是韩圻年手中的棋子罢了。
只是,那个齐王也不见得有用到哪里去,他当初争夺皇位时败给了韩圻年,便是他真的坐上那个位置了,也不一定就能把韩圻年压制住。
远的不说,就说如今的西南道。经过薛刺史高调地状告莱州刺史那件事后,齐王会不知道西南道的情况有异吗
若他当真正视了自己身为皇室中人的责任,存着造福百姓的心思,早就该有所行动了,而不是直到如今还窝在自己的封地里,一声都不吭。”
若当初齐王真的斗赢了韩圻年,她也不用遭受后来的一切了。
她就没有不甘吗她也是有的
文娘有些怔然地看着时颜,好一会儿,轻轻咬了咬下唇。
了解了一切事情后,她何尝不知道,先前那个女帝也不过是那韩太傅手中的棋子。
她不过是,为自己先前的无知和天真感到羞赧,并暗暗埋怨,为什么那个女帝有那个机会坐上那个位置,却不能好好振作起来,夺回自己该得的一切。
明明,她可以替大兴所有女子,做成她们想都不敢想的事情,让天下人,至此对她们女子改观的。
时颜看着她,忽然暗叹一口气,道“你可以对先前那个女帝失望,但希望你不会因此,对全天下的女子失望。
我听陈刚说,你曾经盼望先前那个女帝可以理解你和妹妹生为女子的痛苦和不易,并能保护你们。
虽然那个女帝是做不到了,但不代表别人做不到。
你如今做的事,不也是在拯救和保护西南道的百姓吗要保护别人,不一定要坐上那个最高的位置,当然,若自身没有实力,也是无法保护别人的。
我们如今虽然都很弱小,但只要心中存着希望保护某个人的想法,就定然会努力让自己变得更强。
也许,曾经的女帝也想过让自己变强呢,只是最终失败了罢了。
然而,不管最终结果怎么样,无愧于本心便是。”
文娘怔怔然地看着时颜,忽地哽咽了一下,道“我没有夫人说的那般伟大,我留在这里,只是为了替妹妹报仇。”
她自觉没有那个能力拯救和保护其他人,若不是妹妹突然死得那般悲惨,她也不会走上这条路。
她从来,希望的都是有人能来保护她,而不是充当一个保护者的角色。
其实,这样想想,她这想法是多么可笑啊,她一厢情愿地认为先前的女帝可以保护她和妹妹,又一厢情愿地对她失望,归根结底,不过都是站在了自己的角度出发,觉得那个女帝没有满足她的想象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