数据。
历经明末之乱,北地桑蚕丝织早已没落,巴蜀产量有限,广东方兴未艾,因是江南便是全天下最大的桑蚕丝织产地。
根据东印度公司推算,前岁江南一地产丝七万七千担,其中七万一千担为商品丝,价值一千两百万两银子!
丝织品产量四万九千担,价值一千四百五十五万两银子!
二者合计,值两千六百五十万两。除此之外,江南仅苏松一地每岁就产布匹四千五百万匹,按中位数每匹三钱银子算,这就是一千两百五十万两!
桑蚕丝织与棉麻何在一处,江南一地每岁产出近四千万两,可朝廷实际从江南收取的商税才多少?不到四十万两!
四千万两啊,二十抽一那也是两百万两。无怪陈宏谋与圣人都动了心思,只怕改稻为桑之后,这江南一地必会严查商税。
(注一)
却说这日李惟俭归家,却不见傅秋芳。问过晴雯才知,敢情今儿是尤老娘做寿,傅秋芳到底过去凑了热闹。
直到临近晚饭时,傅秋芳这才回返。二人闲坐房中,李惟俭就问:“怎么想着去尤家凑热闹?”
傅秋芳就道:“好歹人家也是安人,听闻今儿来的又有两位宜人,妾身便想去长长见识。”
李惟俭笑道:“那可曾长了见识?”
傅秋芳欲言又止,忽而噗嗤一声笑了出来。笑过半晌,这才娓娓道来。
却说这日尤老娘做寿,因着外城的宅子赁了出去,尤氏又单给了尤老娘二十两银钱做寿,因是这寿宴办得自然有排场。
席面是酒楼叫的,还请了戏班子来唱曲。也不知得了谁的请,连柳国公家的子弟都来凑趣,扮了一回小生。
傅秋芳与二姐、三姐坐在一处,便听得三姐仔细打听了,那柳国公家的子弟名叫柳湘莲。那三姐当即动了心思,只是盯着柳湘莲不放,连酒宴都没怎么吃。
傅秋芳原本加着小心,寻思不是安人就是宜人的,结果那两位宜人说话还不如尤老娘得体。因是渐渐放开,与几人言说起来。
待酒过三巡、菜过五味,忽而有人寻上了门来。却是一对姓张的父子,说与二姐早有婚约,此番过来催逼着尽快完婚。
尤老娘脸色大变,驱使下人将那二人乱棍打走,还追出去好一番叫骂。倒是让傅秋芳看了好一番笑话。
其后坏了兴致,这寿宴方才匆匆散去。
说过此事,傅秋芳收敛笑容,说道:“妾身今儿仔细观量过二姐、三姐,二姐性子柔顺,有些贪慕虚荣;那三姐却是个带了刺儿的。老爷若想纳了,只纳二姐就是了,那三姐只怕不是个好相与的。”
李惟俭神情一怔:“这怎地扯到我要纳妾上了?我何时这般说过?”
傅秋芳乜斜一眼,说道:“老爷这一支人丁单薄,总要开枝散叶。那二姐瞧着是个好生养的……”
李惟俭哭笑不得,只怕傅秋芳心中定然以为自己少年慕艾,禁不住美色引诱。
傅秋芳见其不愿多提,因是转而说起了采买事宜。
此时天寒地冻,倒是正好存下鱼肉来。临近年关,辽东各处庄子赶了排车来京师发卖,傅秋芳趁机买了獐子、鹿肉,见有买虎骨的,舍了银钱买了一副用来给李惟俭泡酒。
除此之外,日本的俵物,津门的鱼鲜,江南的丝绸、布匹,窖藏的苹果,广南的柑橘,林林种种采买下来,抛费了足足一千多两。
也亏得家中人口少,料想荣国府那般情形,过个年只怕没几千两下不来。
说过给各处预备的年礼,傅秋芳道:“老爷,今年不会有人登门吧?”
“这却不好说了——”与李惟俭牵扯深的不外乎那么几家,严家、忠勇王、荣国府、忠靖侯府,除此之外,大司空自那回之后就断了往来,余下的就只剩下晋商、徽商等商贾了。
李惟俭暗自思量,这大过年的,内府都虞司几个书办总不会跑自己家中来走后门吧?
谁都知道忠勇王极其信重他,说不定还真有人冒(本章未完,请翻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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