惟俭眨眨眼,心里头不是滋味儿。严奉桢这家伙都开了荤,他只怕还要过上个三、两年,按说十六岁怎么着也够可以了吧?
那小厮却会错了意,说道:“二公子早早儿定了亲事,奈何对家太爷腊月前过世了,夫人瞧着二公子对匠人活计比姑娘家还上心,这心里头就有些着急……”
李惟俭瞬间就心理平衡了,二十啷当才开了荤,严奉桢果然是个技术宅。
李惟俭笑笑,转而说道:“徐管事呢?我寻他有事儿。”
“李公子要寻徐管事?公子稍待,小的这就去给您叫来。”
小厮快步而去,不片刻那徐管事便寻了过来。上前拱手见礼:“李公子欲寻在下?”
李惟俭四下看看,将徐管事拉在一株桃树下,自怀中掏出那画卷递了过去。
“徐管事且看,这画卷可对?”
“嗯?”徐管事接过来一瞧,随即狐疑地上下打量了李惟俭几眼:“对是对,可李公子……你这是何意啊?”
以李惟俭与严奉桢的热络劲儿,加之老爷严希尧又对李惟俭赏识有加,这位李公子来了家中都不用通禀,可说得上是通家之好,犯得着上赶着送银钱吗?
李惟俭就道:“实不相瞒,这是宁国府送给大人的,另外想托徐管事给少司寇带个话儿,就说那事儿妥当了。”
徐管事是办老了事儿的,也不问是什么事儿,当即就道:“在下明白了,这就打发人去衙门知会老爷一声儿。”
李惟俭笑着拱拱手,没再说旁的。
“复生,来了啊。”
二公子严奉桢遥遥冲着这边厢招呼一声,一路行来身形虚浮、头重脚轻,脸上却透着轻快。
李惟俭当即揶揄一笑:“听说景文兄昨儿喜得美人儿,在下却是知道的迟了,来日定当将贺礼奉上。”
严奉桢一怔,随即跳脚骂道:“哪个忘八羔子说漏了嘴?是了,一准儿是书墨那小子!看我今儿不给他个好儿!”
“诶?”李惟俭紧忙拉住,笑道:“又不是什么坏事儿,景文兄怎么还急了?”声音压低,他促狭道:“昨儿……如何啊?”
严奉桢脸面涨红,半晌才支支吾吾道:“好……是好,就是有点儿疼,一早儿起来腰有些酸。”
正待此时,忽而听后面儿刘大喊道:“出水啦!”
李惟俭当即撇下严奉桢扭头快步赶了过去,顺着井口往下一瞥,果然,就见井壁四周汩汩渗水,那水不一会子就涨了三尺有余。
刘大腰间系着绳子,悬空探手一捞,放在嘴里尝了尝,苦着脸道:“苦的,小老儿早就说了,此地打不得井。”
李惟俭浑不在意,笑道:“少啰嗦,按着我先前的吩咐,把井壁堵了,继续往下凿!”
若是素日里得了这般吩咐,须得不停提桶打水,说不得打出来的水还赶不上渗出来的。这有了蜗壳离心泵自是不同,刘家父子并严家几个膀大腰圆的仆役,乃至吴海平都亲自上手摇动把手,水泵嗡嗡作响,将内中苦水排出。
刘家父子又用糯米汁儿拌了三合土,外头再贴一层青石,水下去一层便贴一层,便是如此,这活计没个三、两日也干不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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荣国府。
巳时刚过,大老爷贾赦一早儿点过卯,这会子便回了府。他领着一等神威将军的爵儿,五军部又领了个闲散差事,每日家点过卯就算,再没旁的事儿。
大顺承袭前明,五军部对应的便是五军都督府。
大老爷贾赦领着一票仆役、小厮,浩浩荡荡归了家,进得东院儿,径直朝内宅寻去。
昨儿贾赦方才给个丫鬟梳了头,那丫鬟是个知情趣儿的,贾赦在衙门里就想着念着,如今归了家就想着再温存一回。
进得仪门,邢夫人紧忙迎了出来:“老爷回来了?”
“嗯。”
邢夫人小意陪在一旁,就说道:“老爷这般能为,总领个闲散差事也不是个事儿,我瞧着不若寻王家说说,总得给老爷换个差遣。”
“妇人之见!”贾赦哪儿有心思办差?呵斥道:“咱们这样儿的人家,犯得上跟下面儿人抢差遣?旁的不说,王子(本章未完,请翻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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