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嘿,这里是地球吗我刚到这里想要找个人问问路,哦,你还好吗”
他听不清她在说什么,只能感觉出来那是个女人且没有恶意,这是他在多年贫民街生活中培养的一种直觉,布鲁斯说这或许有效但是不应该过度依赖,但是现在他没有更多的选择。
他看了一眼,红色的液晶数字下一秒就要变成个位数。
杰森陶德拼尽自己的全力,他的样子一定很狼狈,重心前移着,摇摇摆摆跌跌撞撞地像是一只刚学会走路的鸭子,所有的肾上腺素都用力催发腿部的力量,几乎就是横撞进那个门。
“跑”
他狼狈不堪地吞下被血液模糊的喉音,指挥道“现在赶紧走”
对方被他的气势所镇住,又或者是因为他的一身血污。但无论因为什么,他听到刚才出现的机械呼吸一般的声音,像是一只青蛙一样鼓着胸腔鸣唱。
没有爆炸的轰鸣声让鼓膜刺穿,也没有被冲击波拽动甩到墙上让骨骼寸寸断裂,没有飞舞的碎片穿透他的身体。
他感觉到自己被束缚的手脚都被打开,但是却又都不听他自己的指令,有人在询问他怎么样了。
这就是他晕倒前意识里面记得最后一件事情。
他成为罗宾之后有一段时间总是挣扎与难以分清梦与现实的状态,不是说他像是上世纪八十年代的那群嬉皮,被药物搞得神志不清;而是有的时候他碰见的现实能够离谱得像是普通人的梦境,或者说痛苦得让人想要把那当成一场梦境。
只要睁开眼睛,他就应该在韦恩大宅的那张床上,躺起来很舒服,身上没有让人动一下就生不如死的伤口,床边还有几本摊开的书本散发着独特的油墨香气,他跳下床去换好制服埋伏在蝙蝠洞里面,等着吓一下布鲁斯或者阿福。
只要睁开眼睛
杰森陶德沉默地看着自己面前的那个巨大的狗头,开始反思自己是不是真的没有睡醒。对方正在用灵活到让人费解的肉爪子调节他身边那些白色仪器上的旋钮,看起来像是金毛巡回犬品种的头安放在双肩上,就像是一个高度仿真的动物毛头套,只是那双棕色的湿漉漉的眼睛里面的光芒和蔼怜爱得属实让人挑不出来人造的痕迹。
他还看到了对方身上裹着的十九世纪末款式的护士服,端庄整洁,就差手里面没有提着一盏油灯了。
“谢天谢地,你终于醒了。”对方注意到杰森陶德正发着愣看着自己,嘴里冒出了一连串标准的英语,声音平缓而又温柔,非常适合医疗工作者这个职业,听起来就让人觉得正在被珍爱“你想要什么吗,来点水怎么样”
她杰森陶德觉得应该这么称呼,毕竟从声音听起来是这样的端来了一个玻璃杯,还往里面插了一只吸管送到杰森陶德的面前。正确的做法应该是拒绝,一个狗头人端来的东西,还有什么能够比这个更可疑吗
但是他确实太渴了,更何况他现在也没有什么可以失去的东西,所以他咬住那只吸管吸了一大口。
“太棒了。”她手脚利落地收走空了的玻璃杯,双手、呃、双爪杰森陶德将脑子里面怪想法给清除掉,但是还是不由自主地盯着她肉乎乎的肉垫拍在一起。
她对他微笑着挑了挑眉毛见鬼了,他到底是怎么看得出来的,这绝对不是普通的头套轻声对他说道“看来我应该通知你的朋友给你办理出院手续了、”
太棒了,一种可能性这里确实是一间外星的医院,所以才会有这么一个顶着狗头的人出现在这里;另一种可能性就是这里是该死的阿卡姆,他的脑子被撞出了问题,所以才会看人觉得对方是条狗。
但是无论是哪一种可能性,他都应该不吭声,让她安排自己出院离开。
“等等。”他坐起身,惊讶于自己身上居然没有半点疼痛的感觉,这不应该,他受的伤足够让他在床上老老实实趟三个月,所以他实在是忍不住开口询问道“我是在哪儿”
对方回过头冲着他露出笑容,这个笑容配合在狗的脸上莫名的有点捕食者特有的狰狞“请原谅。”她从衣服里面拿出一张一次性纸巾,擦掉自己嘴边黏糊糊的口水“有的时候我们种族的人就是会这样。”
“先生,你现在在哥谭综合医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