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脸上随即多了凉凉软软的触感,是樗萤在摸他,指尖沿着五官轮廓游走,停留在他唇边。
伊之助越害怕越说不出话来,竭力稳住打颤的牙关,屏住呼吸乖乖任由她摸脸,却见她眼里的雾散了,对他缓缓叹出一口气。
“好,你没意见。”樗萤道。
她说完,潇洒地起身便走,即将迈出拉门,听得身后咚咚三步并作两步的仓皇脚步声,手腕随即被伊之助的手紧紧握住。
“不是”他沙哑着嗓道。
樗萤转头看他,见他神情激动得好似要打人,眨巴眨巴眼“不是什么”
伊之助恨自己口舌笨拙“我不是说的不是真的,我”
他心一横,大声道“我错了以后再不这样,会对你好,好吃的全部给你吃,想摸多久肚子都可以,你要什么都去弄,鬼也会全部杀光的可以吗不要去做别人的老婆”
不善言辞的野猪少年喊出这许多话,把心肺掏空,眼圈都被焦虑熬得微微发红。
这一触即碎的脆弱感,他又那么美丽,真是我见犹怜。
樗萤望着他,终于绷不住笑出声来,摸摸他的头发,摸摸他的眼睛,发现新大陆似的“伊之助,你这么喜欢我啊。”
伊之助要被她搞死了。
心思戳破,他难堪得要用头撞个洞钻进去,却不敢,生怕惹了她生气她又要另嫁他人,只能梗着脖子别过脸去不让她看他丢脸的样子,手则老老实实握住她的手不肯放开。
他作他别扭,樗萤却要得寸进尺,往前两步巴着他,开始提要求“那从今往后你最喜欢的只能有我一个人,要疼我尊重我,听我的话,我让你往东就不能向西,遇到危险第一时间出来保护我,我犯错误你不许凶我,我不见了你无论如何都要找到我,别人问起我,你要很骄傲地说我是你老婆。怎么样”
“嗯”
樗萤伸出小拇指“来拉勾。”
她用手指勾勾伊之助的手指,要他信守承诺一百年不许改变。
末了她一把将他抱住,得逞地笑道“嘻嘻,老公”
他真的好可爱,好好玩。
伊之助心头大石终于移开,压力清空,突然感觉眼前一黑浑身无力,捂住腹部萎顿下去。
“你怎么啦”樗萤问。
“”伊之助闷闷地道,“骨头疼。”
他终于想起来他的骨头被鬼捏爆了。
伊之助的腰腹被医生用绷带五花大绑,看起来像个严重的病患,但他无所谓,耽误了点治骨头的时间,挽回了老婆。
善逸以为会见证一场人间悲剧,回来却看见伊之助在喂樗萤糖吃。
糖是伊之助早收好了的,装进小袋子挂在腰间,长途跋涉风吹日晒,等拿出来的时候,原本一颗一颗玻璃珠似的糖果早融成一整片,伊之助懊恼地想要扔掉,樗萤却就着他的手咬了一口。
“甜呀。”她心满意足地道。
伊之助本来还给樗萤打包了天妇罗,可回到村子一看人不见了,孝治说她在有紫藤花家纹的地方,他努力地找,天妇罗还是在找寻的时间里逐渐变得不新鲜,不能再给她吃。
善逸不再嘲笑伊之助,反倒对他刮目相看。
万万没想到最粗鲁的野猪头竟然爆了大冷门,是个不世出的情圣,不仅悄悄讨了美人老婆,说错话还能轻松把老婆哄好。
“我看错你了”善逸悲愤地道。
夜间三个少年被安排在同一个房间就寝,善逸睡不着,连连骚扰伊之助,要他讲讲他的爱情故事。
伊之助烦不胜烦,他白天在樗萤那儿消耗了太多情绪和脑细胞,现在大脑当机,什么都不愿意思考,什么话都不想讲,给了善逸一拳,世界终于清净。
善逸和炭治郎或多或少也有负伤,干脆都安静睡着,养精蓄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