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简单。
五条悟的底气无非来源于他的身份,他下意识认为神里绫华只是放放狠话,不敢真的对他如何实际上他有这种想法无可厚非,毕竟前十三个家教都顾忌着他的身份。
他们不过是被聘用来的普通家教,而对面可是金贵的五条大少爷,不小心责罚过度,磕着碰着了,五条家的长辈们动怒了,绝非是他们承担得起的。
然而神里绫华就不一样了。
作为真真切切经历过贵族教育的大小姐,神里绫华心里门清,为了能全方面培养好自家的继承人,那些家族长辈究竟能下多大的狠心。
拿她自己举例,神里绫华曾经修习茶道时不小心出了错,结果就在祠堂罚跪了整整一天,滴水未进,粒米未沾,最后出来时意识已是半清醒。
在她罚跪的那天,父母不曾找过她,素来疼爱她的兄长也没有心软劝说过一句,他们就让她在祠堂,对着那家规和香火,在腊月的寒风里发抖,一分一秒地熬着腹中的饥饿。
正因为经历了这样的教育,神里绫华在看到五条悟的第一眼就明白,这孩子绝对是在溺爱中长大的。
没有经受过社会的苦啊。
折扇一下一下地拍着手心,神里绫华淡定地走出了房门,叫来自己的两个侍女。
“竹子,花子,代我转告家主和夫人一声,出于课业要求,今日悟和我就不去用饭了。”
花子很是讶异“诶可是万一饿了”
“到了饭点,准备一人份的饭菜就好,送到我的房间来。另外在饭后一个半小时,让甜点师做一些喜久福送过来。”
花子和竹子面面相觑,最后神里绫华一句“这也是课业的一部分”说服了她们。
总、总之神里小姐这么做,一定是有什么深意吧
房间内,安静地只能听到墙上挂钟滴滴答答的响声,神里绫华在案几前看书练字,五条悟没法出去,就窝在她的房间里,对着书架挑挑拣拣,偶尔神里绫华也会出声纠正他的行姿,但都被五条悟通通无视了。
正午太阳正烈,五条悟看了眼挂钟,正准备拉开房门。
“你要去哪里”
神里绫华搁下毛笔字,淡淡地问道。
“哈”五条悟莫名其妙地回头,“你不吃饭的吗”
“我当然吃了。”神里绫华仍旧端坐在案几前,看着五条悟静静地微笑,“但是悟不能出去。”
五条悟“为什么”
神里绫华“刚才家主传话,今天悟不配合我修习礼仪,就不能去主宅用饭呢。”
五条悟“”
他不太相信,随手抓了一个路过的侍女问话,结果从侍女口中得到了完全一致的回答。
只不过侍女比起神里绫华,就非常的诚惶诚恐了,拼命鞠躬“对不起悟少爷,这是老爷的吩咐,老爷和夫人也是为了您好”
五条悟“”
他陷入了某种迷茫,只能乖乖坐回了原位。
他双臂抱胸,坐在案几的另一边,看向神里绫华的双眸里,闪过了金属才会有的冷光。
“既然如此,神里老师作为我的家教,也只能干坐在这里紧盯着我,不能走开一步吧”他话语很是平淡,声线深处隐藏着某种尖锐的锋芒,“不然我万一逃走了,可就是神里老师的罪过了。”
“当然。”神里绫华心平气和,“你大可以放心。”